楊浩展捏緊拳,憤怒中又有了懊惱。他悲憤道:“六鬼是老四花了十年時間訓練出來的頂級殺手,而先凌的智慧足夠駕馭他們。我以為憑他們的力量,足夠除掉劉俊,結果他們一去便再難回來。”
肖元搖頭道:“浩展,你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的敵人是槍神社,而非劉俊一個人。縱然先凌能除掉劉俊,槍神社也還有夏秦。”
楊浩展冷笑道:“那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能翻起什麼浪花?”
肖元似笑非笑道:“白虎幫就是被夏秦除掉的。就算是我們,在他那個年紀,也未必比他強。如果沒有劉俊,槍神社完全落到夏秦手上,恐怕我們反而更難與之抗衡。”
楊浩展的神色猛地一滯,目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肖元道:“浩展,我知道先凌的事對你打擊很大,但你必須沉得住氣。你這次貿然動手,劉俊已經有了警覺,我們沒機會再行偷襲。”
楊浩展咬著牙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暫時停手?”
肖元點頭道:“以我們的力量和槍神社正面交戰,縱然僥倖贏了,也必然元氣大傷。在霓城範圍內,垂涎我們的勢力可不少。等到那時候,我們沒機會喘氣,便會遭到接二連三的打擊,直到被其他勢力吞併為止。”
楊浩展皺眉道:“那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肖元道:“等沈臨淵的回覆。只要他答應和我們聯手,無論是劉俊還是夏秦,都會變成甕中之鱉。”
楊浩展的神色忽然變得難看不已。
肖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問:“浩展,你怎麼了?”
楊浩展苦笑道:“大哥,我真的把這件事完全搞砸了。從蟄城回來的那個兄弟替劉俊傳了話。他說……”
他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似乎有點不敢繼續說下去。
肖元問:“他說什麼?”
楊浩展道:“他說劉俊已經和沈臨淵聯手了。”
肖元的臉忽地繃緊,片刻又恢復平日的淡漠,很隨意地問道:“有憑證嗎?”
楊浩展把手探進衣服內包,摸出一張紅色的請柬。
肖元接過請柬看了一下,請柬上輕輕楚楚寫著“新郎沈星暮,新娘夏恬”。
他的指節驀然一顫,似想到了什麼,但還是凝聲問了一句:“夏恬是誰?”
楊浩展澀聲道:“夏秦的親妹妹。”
肖元的神色不再平靜,他站起身,抬手對長案猛地一拍,強大的掌力居然將案上的花瓶與香爐都震得上跳半尺。
他冷聲道:“簡直荒謬!沈臨淵已經答應和我們聯姻,他兒子怎會娶夏秦的妹妹!?”
楊浩展懊惱道:“沈臨淵雖然答應了淺裳和沈星夜的婚事,但眼下約定的婚禮日期在即,沈星夜也先後拜訪過我們兩次,淺裳卻遲遲沒有出現。沈家很可能認為我們是想空手套白狼,把他們當槍使,才臨期變卦,轉而和槍神社聯手。他們卻不知道,我們並沒有誆他們,只不過淺裳這丫頭根本就不在家裡。現在連我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肖元罕見地暴怒起來,對著楊浩展罵道:“老三!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你!你貿然對劉俊出手,我們便已經和整個槍神社結仇!而今槍神社再和沈家結親,我們整個肖家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你說他們現在聯手打過來,我們該怎麼辦!?”
楊浩展的臉色變得鐵青,支吾許久卻說不出半句話。其實他心裡同樣難受,畢竟他安排的這次偷襲,把他的兒子搭了進去。
肖元發洩過後,很快又冷靜下來。他抓住碧玉一般的精緻茶壺,將壺蓋來回摩挲,發出“咔咔咔”的艱澀摩擦聲。
他輕嘆一聲,輕聲說道:“浩展,你去把自強叫來,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楊浩展遲疑道:“二哥一向疼愛淺裳,這次就是他故意把她放走的。就算你叫他過來,他也不會透露淺裳的行蹤。”
肖元道:“我知道自強的脾氣,他不肯開口,我也不會逼他。”
楊浩展問:“那你叫二哥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