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將來早晚是要上戰場的,更何況他沒你的聰明相,做生意的事情,我還是比較看好你。”
陸清頓了下,又問:“哥哥也要上戰場?”
“你啊你,虧得你哥哥從小這麼疼你,怎麼連你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陸菱感嘆道:“你哥哥的心思不在朝堂之上,早晚的事。”
“上戰場的話,豈不是很危險?姐姐你也不勸勸哥哥?”
“為何要勸?”
陸菱緩聲道:“我既然知道陸衡的心思,就更加不會以家人的名義來束縛他,他非池中之物,定然不會草草終此一生,更何況,當年若不是為了成全子越,如今陸衡估計也在軍中闖蕩出了一番天地。”
“子越?跟子越有什麼關係?”
“子越孤身一人,當年不過是個稚嫩孩童,又無家世支撐,如今他能如此榮耀,全是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他這一輩子都活在要證明自己的陰影之下,陸衡視他為好友,又怎會願意為他製造新的事端?”
陸清沉默不言,旁邊的陸菱見此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清清,有些事情,並非單單只是敢不敢的問題,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會流露半分膽怯的人,又怎麼可能沒有膽魄呢?”
自從成年之後,陸菱難得有和陸清這樣談心的時刻。
她語重心長繼續道:“或許子越,不是不敢,只是想在對你們的事情上面,更加正大光明一些,我想他在戰場上拼殺了多麼多年,除了想要證明自己之外,不外乎也有你的緣故。”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還真是當局者迷。”
陸菱而後提醒道:“費盡千辛萬苦想要證明自己的人,內心往往充滿了卑怯,子越的這份卑怯,很可能來自於你。”
……
陸菱的話,陸清聽得明白,想得卻不透徹。
對於秦子越的身世,陸清從小就很清楚,可她從來也沒覺得有什麼。
更何況,若真要細究的話,她和陸衡也跟承安侯府的血脈上,沒有一點關係。
但在感情上面,他們成了一家人,那就是一家人。
而且,從小秦子越就很優秀,陸衡雖然經常是被夫子們誇獎的天之驕子,可秦子越也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偶爾還能趕超。
尤其秦子越進了軍營之後,漸漸有了幾分名氣。
什麼時候打了勝仗,什麼時候平復了叛亂。
尤其與蒙地一戰之後,秦子越一戰成名,漸漸也成了金陵城中世家貴女們爭相談論的物件。
她們說他殺伐果斷,心思敏銳,能夠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瞬間瓦解敵人的排兵佈陣,取勝之事,猶如囊中取物一樣簡單隨意。
人們的語言,彷彿把他描繪成了戰無不勝的天神。
可陸菱卻明白,任何勝利都不是天神下凡換取而來的,是秦子越日夜不休的訓練,是他對自己近乎嚴苛的自律。
寒冬臘月裡,秦子越幾乎沒有一天停歇,哪怕是在金陵閒暇的日子,他也沒有一天鬆懈。
陸清還記得,秦子越第一次帶隊出去剿匪的時候,大獲全勝,可他也受到了偷襲,受了很重的傷。
當時,所有人都在歡慶初戰告捷,只有陸清心疼他身上差點被碾碎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