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將食盒端到屋子裡,隨即將蓋子裡頭那封信摘下。
屋子裡,溫氏眉眼低垂,形容有些頹廢,髮髻都不曾挽上,直直的墜落下來。
“夫人,這是是表姑娘粘在食盒上的。”她沒忘了將點心也端過去。
“婉言送信來了。”溫氏接過信紙,迅速的掃了一眼。
然而,只是瞬間,她眼眸緊縮,怒色湧上,略有些蒼白的臉上爬滿了陰鶩,捏著信紙的指尖都在發顫。
劉嬤嬤心覺不對,在信紙上瞄了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神色怔松的繼續往下看。
大人居然在外頭養了外室,這外室還有個兩歲的孩子!
“啊!”
溫氏淒厲低吼一聲,怒氣無處發洩,抬手便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撲到了地上去。
茶盞茶杯,還有點心盤子碎了一地,綠豆糕滾落在地上,撞在桌子角上散成一片。
“他怎麼敢這麼對我,他怎麼敢……”
溫氏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來,眼睛猩紅一片,連喉嚨都是緊的。
莫亭淵居然在外頭養了外室,她們夫妻十七年啊,莫亭淵自成婚之後連通房都捨去了,更不說妾室。
她十六歲嫁到莫家來,原以為夫妻和樂,沒有第三人插足,在一眾夫人之中最有面子,平日裡聚會也極喜歡提起這事兒,如今看來,不過都是笑話罷了。
看著溫氏瘋癲起來,劉嬤嬤眉頭緊皺,憂心不已,“夫人,您莫要傷心,興許只是誤會也說不定呢,表姑娘為人年輕,可能沒看清楚呢。”
眼下不論是不是真的,她都要穩住夫人的心神。
“誤會,怎麼是誤會。”她咬牙怒斥,拿起那張紙惡狠狠道:“婉言親眼看見他從那個賤人的院子裡出來,這還有假。”
若是謠傳也就罷了,可真真切切旁人瞧見的事情,還能抵賴了不成。
“夫人,大人他……”
“他就是個騙子,他和那個女人一樣,都是賤人,賤骨頭,家裡的再好,也比不上外頭的野女人……”
被一向心中只有自己的夫君欺騙,溫氏顧不得賢良淑德,在屋子裡叫罵起來,一聲比一聲大,一句比一句難聽,劉嬤嬤怎麼勸也勸不住,嚇得外頭看廊的小廝和丫鬟一步也不敢踏進去。
真是活見鬼了,她們聽見了什麼,夫人說大人在外頭養了外室,那外室還有個孩子。
熱鬧是個熱鬧不錯,可院子裡沒一個下人樂的開心的。
憤怒的是夫人不錯,可是夫人生氣心情不好,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們,就夫人被關禁閉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沒少挨訓斥責打。
如今又出這檔子事兒,可真是造孽啊。
伴隨著溫氏的叫罵聲,院子裡氣氛更沉,哪怕是給小池塘裡餵魚餌的小廝都不敢發出聲來,魚餌一粒一粒的往池塘裡輕放。
溫氏砸了滿屋的器具,連桌椅板凳都沒能避免,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是一片狼藉,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看著幾斤瘋魔的溫氏,劉嬤嬤上前勸,“夫人,氣是無用的,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如何解決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