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姐二十有一,有個兩歲的孩子,她來信說就住在興陽街,我與侍女皆是來投奔我堂姐的。”
她溫聲細語,眼神真摯,小二又仔細打量她的容貌,眉目宛然,朱唇皓齒,如那春日間輕拂過的風,溫溫和和。
一個是春風拂面,一個豔若桃李,倒不像是姐妹兩個呢。
不過既然是堂姐妹,沒那麼像才是應該的。
周婉言說的每一個都與香環對的上,小二就往那緊閉的大門一指,“那家夫人同姑娘口中的堂姐很附和呢。”
“是麼,那就多謝小哥了。”周婉言低首淺笑,立刻讓佩兒拿了些鑲翠玉的髮釵,另外又拿了兩隻步搖一起結了。
小二一喜,說的話也多起來。
“姑娘的堂姐可是極有福氣的,整日裡三兩個下人陪著呢。”
“是麼,誰叫我那堂姐夫心疼她呢。”周婉言皮笑肉不笑的應一句。
小二絲毫沒覺得她語氣哪兒不對,一遍將首飾裝進盒裡一邊道:“那位老爺總是外出行商,月把回來一次。”
此時此刻,周婉言心中的僥倖在小二的話下就只剩一星半點兒。
結了賬,她意欲在隔壁的米糧鋪子走一遭,一隻腳正要踏出門,就見到那扇大門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裡頭走出來。
是莫亭淵的心腹。
她忙收回腳,拉著佩兒往門板旁一躲,只透過門板縫兒往那邊瞄。
心腹出來之後先是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之後對著裡頭恭敬點頭,旋即,一身藏綠色長袍的莫亭淵從屋子裡出來。
二人腳步很快,沒一會兒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周婉言整個人愣在原地,盯著莫亭淵離開的方向,雙眸黑如點漆,泛著幽幽冷光。
收拾了一番櫃子的小二見二人沒走,覺得奇怪,正要去詢問一番,鋪子裡此時進來兩個客人,他只好轉頭去招待客人。
“小姐。”佩兒擔憂的喚她。
周婉言深深的吸了口氣,緊捏著帕子幾乎要咬碎一口牙,最後的那一絲僥倖在莫亭淵出現的時候被徹底擊潰。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他應當是上了早朝回了工部才是,居然會出現在這兒。
那小二說的和長富是一模一樣,那院子裡住的二十出頭的婦人,帶著兩歲的娃娃,莫亭淵出現在這兒,答案明顯。
“回去吧。”她無力的吐出幾個字,攙著佩兒的手,緩緩的走出這家鋪子。
周婉言回府便去了溫氏院子。
守門的小廝一如既往的攔著她不讓進,周婉言急得不行,如何也說不通小廝,最後只得以送點心的名義在點心下頭塞了封信給她。
小廝從周婉言那兒得了十多兩銀子,自然二話不說就幫她送了點心進去。
“表姑娘送的?”劉嬤嬤問小廝。
“是表姑娘送的,還說一定要夫人嘗一嘗。”小廝傳達著周婉言的吩咐。
劉嬤嬤只覺奇怪,開啟食盒一看,那蓋子下面粘的一張紙,上面寫了許多。
她立刻合上蓋子,“辛苦你了,替夫人多謝表姑娘吧。”
小廝揮手,只道:“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