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平日裡,貼身侍奉高洋的宮人內侍們,此時都不敢進來,更何況是她區區一個宮婢。
那更是嚇得話都不利索。
高寶德見高洋麵色不愉,便率先擺擺手,令女婢退下:“你下下去罷。”
女婢得言,偷偷看了眼高洋。
見天子並無另外的指示,就當作默許,便飛快地逃離般離開此殿。
高寶德汗顏。
因婁昭君之令,高洋還是起身了。
顫顫巍巍地從龍榻之上爬起,高寶德上前攙扶,卻遭高洋拒絕。
“寶兒歸屋罷或者就在此殿之中,不必陪阿耶一同去宣訓宮。”高洋壓下嗓子尖兒的癢意,對高寶德道。
思及自己的身份終有不變,昨夜是因為天黑,高演又與她並不相熟,加之已過數年,所以高寶德的面孔並沒有被高演識破。
可婁昭君就不一樣了。
她一直生活在北宮之中,而高寶德也一直居住在禁中。
每逢佳節和大些的日子,高寶德都會隨皇后李祖娥同去宣訓宮中轉一轉,陪笑給婁昭君請安。
縱使婁昭君已經減之又減,可最根本的禮法還是要守的。
身份使然。
沒有辦法。
也正是因為此,高洋這次,才讓高寶德不要跟他一起去宣訓宮。
婁昭君眼尖,畢竟是當年跟隨獻武皇帝一同打天下的人。
這女人,高寶德都不否認,是真的有兩下子。
索性,高寶德就同高洋辭別。
退出太極殿,回到尚藥局去。
昨夜一番事,搞得高寶德並沒有很好的休息。
現在想來,確實覺得頭顱之間,有些渾渾噩噩,有些泛沉。
“那阿耶,我就不再此處了,先回去歇息一會兒。”
高寶德同高洋完,就慢吞吞地走回了尚藥局。
這邊高洋待高寶德走後,也收拾了一番,宮人甚至給他施了些狀粉,遮掩了下眼底和麵上的菜色。
這才乘攆去了宣訓宮。
面見他的母后,皇太后婁昭君。
跨入宣訓宮之前,高洋遲疑了一下,輕撫了一下衣袖,調息之後,才邁步進殿。
“陛下萬安,願陛下未央無極。”
“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