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某一方面,高演此前並沒有錯。
高洋的皇位,確實是承繼了他的父兄。
能有這天下,並非是高洋的一己之力,或者他摘了高歡、高澄父子二人的果實。
高演不忿,也起因於此。
高寶德見高洋沉默不語,便知他心中猶是難捨難斷。
皇太后婁昭君,畢竟是生養過高洋的親孃。
高洋雖暴虐,可遠沒有到達殺子弒母的地步。
高寶德見高洋沉默,自己也不去打攪。
只垂眉想:可以猜到,如今的宣訓宮中,婁昭君該是何等的悲憤。
她對這老婦人,可一向是厭棄的。
前世如此,今生猶是。
二人無言了片刻。
反倒是高洋先回過神兒,見高寶德並不話,只乖巧地立在那裡,欣慰之餘,又感到有些無名的酸楚。
剛想點什麼,卻突然又有一個宮婢急趨進殿。
一個個的,都這般不像話。
高陽看了直皺眉。
今日,人都死了不成
一遍遍的進來煩他,高洋萬分不耐。
“何事”
高洋心底不耐煩,於是言語上,較平日也尤其冷冽。
宮婢嚇得一哆嗦。
連忙伏首告罪,然後急忙回答道:“是宣訓宮皇太后命陛下過去,是有要事相商。”
宮婢得心翼翼。
其實,最開始,婁昭君可不是這般慈祥地出這些話的。
傳話的宮人,將婁昭君的粗鄙之語,還是稍作修繕了一番。
畢竟,二人雖然是母子,但仍舊也是帝王之家。
的太過於粗俗,誰也得不到體面。
加之,高洋又是天子,是手握天下權柄的帝王,宮人們傳話,自然要斟酌一下,萬萬不可言語上得罪死了高洋。
那自己丟了命,皇太后可不會管的。
由是,殿中的這個宮婢,真是為難極了。
最初之時,她可並不想進殿傳話。
她只是一個外殿侍奉湯水的宮婢,並非貼身侍奉高洋的宮人和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