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夢昔直起身子,“回家!把老金送到東山小區。”
“不行!”金寶庫和萬曉瑩同時喊。
“不行,你還要上學,怎麼照顧爸爸,還是回玉棠海景吧,你阿姨照顧我就是。”金寶庫帶點哀求地看著沈夢昔。
沈夢昔點點頭,對萬曉瑩說:“你把家裡的席夢思去掉,在床板上鋪個薄褥子即可。哦,你快去辦手續吧,馬上就回家。”
萬曉瑩氣得怒目圓睜,咬著牙去辦出院手續。
就這樣,金寶庫在一眾戰友驚詫的目光中,被抬回了家。
江世傑有些懊惱,如果真是像侄女所說,根本不需要手術,剛才兄弟幾個極力勸他手術,豈不是坑了兄弟。但如果那孩子做事不靠譜,一味胡鬧,耽誤了兄弟治病,就更是坑了兄弟。
“這個萬曉瑩也不行啊!”他嘟囔道。
胡偉國在一旁說:“酷酷的女兒不一般,都能做她爹的主了。”
幾個男人相視一笑,周啟邦說:“算了,咱們心意盡到就行了,他打小就拿不了什麼主意,總讓小姑娘管著,你們還不知道?等到老了,不是聽媳婦的,就得是聽女兒的了。”
胡偉國笑:“唉,我們現在就都聽老婆女兒的了。是不是老江?他們都沒女兒,哪懂這些?”
江世傑哈哈一笑,“就是就是。我明天去北京,正好把片子拿去找大醫院的大夫看看,你們也給寶庫找幾個偏方,你們多操心把吧,寶庫這個小媳婦,還不如前頭那個呢!”
***
沈夢昔進了金寶庫和萬曉瑩的主臥室,不禁咋舌,不算衣帽間和洗手間,也有三十平米。——帝王的臥室也不會超過9平米,禪師的也不過是丈室。
沈夢昔心底暗嗤金寶庫暴發戶習性,看著人將他抬到撤了席夢思的大床上,在他頸窩下塞了個毛巾卷,撤走了枕頭,金寶庫叫苦連天。
“太硬了,當兵時候也還有個草墊子呢!”
“當兵時候你也沒啤酒肚吧!”沈夢昔在他腰上點按幾下,金寶庫覺得舒服許多,輕嘆口氣,“你姥爺還真教你點東西啊!”
沈夢昔也不多說,金歡喜的記憶裡,姥爺是老中醫,那種自學成才的野路子醫生,做了厚厚幾本筆記,老了打算將“一身醫術”傾囊相授給兒女子孫,但誰也不想學,都嫌棄太難學,又不賺錢,金歡喜更是一聽到學醫倆字,扭頭就跑。
金寶庫嘆氣,“哎呀,還有好多事要做呢,這一躺就是幾個月......能不能好啊?”他心裡忽然沒底了,搞不懂自己咋就一口答應了女兒。
“只要你聽話,肯定能好起來。如果你不信任我,就等江大大他們的訊息吧,剛才他們拿走了你的檢查結果,肯定去問別的醫生了。”
金寶庫也只能點頭應是了。
“離了你地球也照常轉,安心養著吧。這地球,這國家,哪年不都是自然災害頻發,自古就是這樣的,你怎麼那麼擔憂呢?”
“你不懂啊,不一樣啊!”金寶庫嘆氣。
“你有內部訊息?”沈夢昔十分好奇,金寶庫的訊息來源。
這時誠誠從幼兒園回來,看到沈夢昔,樂得撲了上去,“姐姐我好想你呀!”
沈夢昔指指床上,誠誠一扭頭看到金寶庫直挺挺地躺著,嚇了一跳,又見他腰上纏著束帶,更是驚訝和關心,湊近了小聲問道:“爸爸你受傷了?疼不疼啊?”
金寶庫老懷甚慰,“我兒子閨女都知道心疼我了!”
——多麼樸素卑微的老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