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庫苦著臉說,“羅主任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天生怕打針,首先麻藥那一關我就過不去啊!”
“我給金總找了全市最好的麻醉醫生,您儘管放心。”那羅主任溫和地笑著,拍拍金寶庫的手,轉頭看著沈夢昔笑。
金寶庫說:“這是我女兒,關心我呢!”
“金總有個好女兒啊!知道心疼爸爸。可是該看的病,還得看啊,是不是?”
金寶庫笑看著沈夢昔,示意她和羅主任打個招呼。在他的人生字典裡,除了對老首長一定要恭恭敬敬,再就是女兒兒子的老師和醫生了。
沈夢昔和羅主任點點頭,“我覺得他不用手術。他今年四十三歲,以他的身體條件,骨骼癒合能力還不錯,只需回家睡睡硬床板,腰椎制動,避免下床和承重,幾個月就能達到徹底癒合,根本不必遭罪做一場手術。”
羅大夫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眉頭緊鎖。
他身後的一個女醫生開口呵斥,“你知道你在和誰講話嗎?”
萬曉瑩也擋在沈夢昔身前,笑著對羅主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孩子不懂事,跟她姥爺背過幾句湯頭歌,就在這裡瞎說,誰不知道羅主任的醫術在咱們濱城是頭一把交椅呢。”
“手術費用是多少?”沈夢昔忽然問。
羅主任鐵青著臉不說話,看向金寶庫。
“你什麼意思?”女醫生質問,“這跟費用有什麼關係?”
“家屬在手術之前諮詢手術費用,不是很正常嗎?你為什麼反應激烈?”
江世傑和胡偉國也走過來,“歡喜,你不能任性。”
“我只是問問費用。”沈夢昔笑著說,“不能問嗎?”
“這個現在還不能確定,手術費用大約二三萬,手術中的內固定材料和麻藥、藥物要根據具體情況而定。”年輕的男醫生斟酌著說。
“費用不高,歡喜你別說了!”萬曉瑩說,“只要你爸能好起來,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
“住院費一天是多少?”沈夢昔又問。
“小姑娘你要是這麼說話,我就無能為力了,是你爸爸的這位朋友,特意將他送到我們醫院,託人把我叫來,我仔仔細細給你爸爸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手術方案,現在你們這個態度,我是沒法平心靜氣地治療了。”
“哦,手術花上五六萬或者十多萬,脊椎上多塊固定器,背上多條疤,還要養上小半年才能行動自如;不手術呢,回家躺上仨月,也能行動自如。你們說,我為什麼要讓他手術?如果他是你的親兄弟,你會讓他手術嗎?”沈夢昔淡淡地說。
這回連金寶庫都驚了。
萬曉瑩氣得不行,“金歡喜你要幹什麼?阿姨叫你來,不是讓你搗亂的!”
“我以為你是六神無主叫我來拿主意的,法律上講你們是最密切的契約關係,但血緣上講,我們倆關係最近。如果你能說服他挨這冤枉的一刀,我二話不說,立刻走人。如果你不能,我就帶老金回家,我伺候他!”
沈夢昔和萬曉瑩同時看向金寶庫,逼他回答。
金寶庫立刻嚇得閉上眼睛,“我的祖宗,我是病人啊!”
“江總,我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所謂醫不叩門,我們醫院也不是求著病人來看病的!”羅主任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江世傑追出去說了幾句,有些沮喪地回到病房,“歡喜,你這是要做什麼?即便不做手術也要客客氣氣回絕啊!”
“是我衝動了,對不起江大大。”沈夢昔態度誠懇地跟江世傑道歉,又俯身看著金寶庫,“你願意相信我嗎?”
金寶庫第一次被女兒這樣凝視,心裡一慌,脫口而出,“爸爸當然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