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軍的營地與涪城相隔不遠,大約有三四里地。騎隊出了營門不過一箭之地,便看到益州別駕張松領數名從人在路旁迎候。
張松戴著高冠,著官服。因為身形矮小的緣故,腰間挎著的長劍,一頭時不時地磕在地面。又因為身形矮小的緣故,他看身邊的人,都必須高揚下顎,明明是正常談吐,也透著倨傲的樣子。
眼看劉備的騎隊來到,張松一展袍袖,長揖為禮。
劉備立即下馬,一溜快步地迎上前去,將他扶起:“哈哈,子喬,多日不見,想煞我也!”
兩人這些日子雖然書信不斷,卻委實好些日子不見了。張鬆起身看著劉備,神色有些複雜地低聲道:“玄德公,此前所說之事,果然不可行麼?”
張松所說之事,自然便是他和法正反覆勸說的,請劉備藉著兩方相見的機會,當場襲擊劉璋,奪取益州軍的兵力。可劉備此前幾次都拒絕的張松的建議,眼看著這場會盟,便只是一場會盟。
這使得張松心急如焚,以至於竟然當面發問。
他卻不知,劉備對一切早有安排,只不過因為保密的關係,許多事沒有對張松露出口風罷了。
劉備只拍了拍張松的肩膀。
龐統搶前半步,低聲道:“眼下不是商議大事的場合,今日只談兩家會盟。”
張松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轉而與劉備說些閒話。
兩人棄馬步行,沿著官道沒走多遠,只見旌旗蔽日,鼓角震天,一支衣甲鮮明的隊伍在道路兩旁列隊。劉備只一瞥,驚覺這些軍人們身披的戎服華彩異常,竟都是蜀錦所制,而他們身披的甲冑上,也多鑲嵌金銀為裝飾……益州的富庶一至於此。
他待要再看兩眼,佇列深處有人呼道:“玄德公?玄德公在哪裡?哈哈哈,今日終得相會啊!”
伴隨著話音,一群衣著華貴的人擁了上來。
張松慌忙向劉備示意:“玄德公,我家主公特來迎接。”
那位說話之人,正是振威將軍、益州牧劉璋。
與外界傳聞的軟弱樣子不同,劉璋相貌堂堂,頗有威儀,此番身在兵馬簇擁之下,望之更是開朗豪邁,氣派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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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如此,劉璋之所以引人不滿,是因為他的才能只堪堪能夠維持自家權位;能夠被劉焉選為繼承人,能夠在各方勢力猶如冰炭的益州一任州牧二十餘年,又哪裡會是傻子呢?再怎麼昏庸無斷,較之於常人,總有他一份獨到之處。
此刻劉璋笑臉相迎,語調不高而嗓音柔和,當劉備介紹部下的時候,他對龐統、對黃忠都讚不絕口,還能提起兩人的若干事蹟大加褒揚,瞬間就使在場諸人都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這恰好也是劉備所擅長的。
當下兩方主君言笑和藹,神采飛揚,連帶著彼此的部屬們互相親切攀談,個個就像是數十年未見的親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