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晚也得凌晨五點起床,然後在奉天門的金座上吹著清早的風,和大臣們進行奏對。
如果事情繁雜,整個流程走下來,起碼得到中午了。
絕對不是別人話本里來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就可以結束的。
實際上,景泰帝也認為上早朝很累,可他作為皇帝,基本職務還要做的,特別早朝是展示皇權的大好時機,景泰帝不可能放過的。
他把種種顧忌跟兒子說了,想讓朱見濟打消這一時的衝動。
不過朱見濟思索一下後,還是繼續請求景泰帝帶崽上朝。
“我晚上可以早點睡,睡前喝碗羊奶,等第二天早起就有精神了!”
反正這裡晚上沒有豐富的夜生活,朱見濟基本上天一黑就預備上床了,滿打滿算,每天也睡夠了八小時。
“行吧行吧!”
景泰帝根本無法拒絕兒子的要求,看著朱見濟堅持,也就答應了他。
“為父一言九鼎,今日應下,等來日你說累了不想再上朝,可就不行了。”
“不會的,父皇得對兒臣有信心。”
朱見濟嘴巴一撇,又靈活的對著景泰帝賣萌討好。
而等他跟景泰帝玩耍了一陣子,皇帝也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伺候在一旁的阮伯山主動請纓,把太子送回了咸陽宮。
景泰帝此時也想著要讓自己的隨侍宮人們跟朱見濟熟悉熟悉,也就隨他去了。
在路上,阮伯山則是各種找機會和朱見濟進行對話。
當朱見濟聽到他提起還在詔獄之中,卻已然要去死的曹吉祥時,方才對著這人笑道,“大半夜的出宮抓人,也是辛苦你們了。”
阮伯山臉上呈現狂喜之色,“哪裡擔得上太子說辛苦?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他趁勢暗暗表明心跡,訴說著自己對皇家的忠誠。
朱見濟對於這位東廠督主也升起了好奇之心,“你姓阮?”
“宮中姓阮的不多,當初那個鬧出金刀案的老宦官就叫做阮浪……你可認識?”
“那阮浪過去的確與奴婢有關係,”阮伯山向著朱見濟坦白道,“當初奴婢剛入宮,便被他認做了乾兒子。”
“後來他竟然看不清局勢,企圖謀逆,奴婢便檢舉了這人!”
朱見濟一聽這話就來精神了,“既然如此,阮浪這老貨跟你關係可不一般,你竟然捨得檢舉他?”
“如何捨不得?”阮伯山試圖用一臉正氣的表情說道,“陛下是萬民之主,也是奴婢的主子,有瘋了的狗想反了天去,奴婢自然不能放過!”
他目光灼灼,語氣堅定,讓朱見濟覺得下一秒他就能為了老朱家的統治事業獻出生命了。
而看著阮伯山的神色,朱見濟忽然心生感應——
他好像……
找到了條很合自己心意的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