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聖人說的話,該是沒有無心之言的吧。”祝平娘忽然說道。
徐長安不瞭解祝平孃的意思,只當她又要引經據典,於是點頭:“自然,畢竟都是聖人了。”
連塵世裡的天家都講究金口玉言,何況聖人?
“嗯,我也覺得。”祝平娘笑吟吟的。
她自從入了花月樓,心思不說雜亂,可的確發散的厲害,又加上在花月樓整日的薰陶,戲曲兒、民間的傳說故事也聽了許多,所以……此時便升起了一個心思。
【雲淺】。
祝平娘以往不知曉,徐長安既然身上有怎麼多的秘密,甚至極有可能是仙人重修或者說歷練……那麼,他為什麼會有一個妻子?
相比於假破身,雲淺那可是真破身啊。
而方才聽了一番徐長安關於太上忘情的解釋後,她不免就想起了戲曲兒中關於情劫的橋段。
最初聽故事裡說天上的仙人也會下凡來遭一番的情劫,她嗤之以鼻。
可如今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看看眼前這個少年人,分明應當是在霜天之上的,可如今滿眼都是那雲姑娘,難道不是被“情”字迷了眼?
他不會真的是在渡情劫吧。
祝平娘一臉狐疑。
按照他自己對於太上忘情的解釋……只要能將雲淺放下,他就能超脫。
在這一刻,祝平娘腦補了一出仙人下凡經歷情劫,然後拋下發妻獨自歸天的話本故事。
“……”
這會不會就是那位雲妹妹的“作用”?
若是這樣,那雲妹妹也過於可憐了,這與所謂的“殺妻證道”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
祝平娘想著,抬起頭看了一眼徐長安,對上那一對茫然的眸子。
“呸。”
她啐了一聲,雙手輕輕拍打臉頰。
應當是她想多了,怎麼看……長安都絕非是薄情寡義之人。
自己怎麼能拿話本里的故事往他的身上套。
“也是我和花月樓的妮子們整日在一起,都變得不正經了。”祝平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徐長安:“誰管你是什麼人,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
掌門就是個子高的。
徐長安這邊莫名其妙又被祝平娘找了麻煩,默默看了一眼廚房中那些切好的食材。
自然是輪不到他張口攆人的,但是這個動作也瞞不過祝平孃的眼睛,只聽她嘖了一聲:“知道給你添麻煩了,姐姐這就走,不過……走之前……有個事兒想聽聽你的看法。”
“什麼?”徐長安問。
“你覺得……我一直用術偶與丫頭們相處。”祝平娘有些忐忑的說道:“她們知曉了,一定會生氣的吧,會覺得……我其實嫌棄她們。”
徐長安沒有說話。
還需要問?
這是必然的。
沒看到方才陸姑娘知曉這個真相後,以她對祝平孃的愛慕,都……都是那樣的失落。
徐長安在一旁看的真切,陸姑娘眼裡的黯然可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