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信封,再去看下面其他紙張,只一眼便知寫了什麼。
是雲息庭的日誌,記錄著他某一時段的心情。
“至此往後,吾決心與鬱兒不復相見,回漣殤教的第一日,思念如狂,不知她在寧都是否安好,是否察覺吾與她,再無可能兩相歡喜。”
“天上飄過的雲是你,耳畔吹過的風是你,吾身立千翠之巔,手執玉笛,吹一曲相思意。”
“吾心中有一個聲音,時時響於耳跡,說鬱兒回來了,大抵是幻聽,唸了幾日。突然今日再次響起,開啟門之際,你與我相對而戰,滿心歡喜。出手傷你本非本意,你可知你落寞轉身之際,滿心瘡痍,吾心之痛,痛如剜心。”
“鬱兒回來了。鬱兒回來了。鬱兒回來了。”
“距離不遠,你躺在床上,吾坐於桌前,相看無語,滿心是你。”
心痛到無法自拔,溫鬱抱著紙張,無聲吶喊。
雲息庭,雲昭,雲北望。
如此愛著溫鬱的心,怎麼就把她忘了呢。
“北望哥哥,你回來啊,鬱兒想你,想你……”
淚水浸溼了紙張,暈染了墨跡,留下一滴滴淚跡。
哭聲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張張寫滿相思的信紙中,溫鬱沉沉睡去。
二月十三,距離相約之日還有三天,襄城滿城風雨,傳言漣殤教主不歸,長公主魂斷千翠山。
溫鬱獨自佈置著他們的婚房,紅綢紅燭紅喜字。
二月十四,在現代特殊的日子,只是古代以陰曆記日,方可忽略不計。
聽說陶星河下山尋找醫書未歸,墨錦玥急瘋了,帶著碧兒在襄城找了一日。
二月十五,墨錦衍到達襄城,去了若蘭寺祈福,紮營至千翠山腳下,墨錦玥下山會面,回來時轉達:成婚前一日,新人不宜見面。
於是墨錦衍守於千翠山下,溫鬱足不出戶,整理喜服的最後細節。
與此同時,陶星河依然下落不明。
二月十六,大婚之日終於來臨。
溫鬱獨自坐在房中,等不來她想等的人。
“長公主,陛下來了,已到漣殤教門口,馬上前來。”燭一言在門外喊著,這幾日溫鬱把自己關在院子中,沒有出來,也沒人能夠進去。
“知道了,請他去漣殤教大殿,我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見他。”
溫鬱說罷,起身走至櫃前,拿出兩瓶藥來。
一瓶心滯水,服下後一個時辰內心衰而亡。
一瓶假死藥,能撐兩個時辰,之後處於昏睡狀態。
“沒什麼用了。”
溫鬱笑了又笑,把兩瓶藥揣進懷裡,對著鏡子檢查她的妝容。
紅衣喜服,鳳冠霞帔,原本應該喜慶的日子,終要變成末日。
毀滅吧,她累了。
真的,一切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