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媽的腦子裡長了蛀蟲!”浮士德瞪大了眼睛,不再管什麼傳心術,脫口而出的只有咒罵。蓋因大樹這次稍稍費了點力氣,在語言訊號之外傳遞了一個請求聯合的訊息。
這在心靈術士的圈子裡可不是什麼表達友好的詞彙,正相反,這是最決絕的宣戰佈告,雙方將在心靈的境界裡決一死戰,沒有議和也不接受投降。
不過,在等級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可能更類似於“我開動了”。
“你是天生就這麼畜生,還是經受過後天訓練?啊?你說話啊!你有本事吃人你有本事說話啊!”
浮士德除了謾罵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攻擊手段,而大樹似乎對謾罵攻擊免疫——它只是緩緩地把浮士德拖向樹冠。
很快,浮士德的腦袋就被吞入了樹冠之中,只剩下身體仍然如同蟲子一般扭動,不過浮士德的罵聲沒有停止,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狗屎!你的腦漿被稀釋了嗎?聽不懂我的話麼?”
“來吧,吃吧,偉岸不凡的浮士德爵士會把你的傲慢一腳踩的稀巴爛!別以為你贏定了!這可能是你平直腦回路和畸形觸鬚最後的無謂掙扎啦!哈哈哈哈!”
大樹好像接受了浮士德爵士的忠心勸諫,它加快了藤蔓的收縮速度,浮士德被吞沒前最後想到的,竟然是“這樹和那癩蛤蟆倒是如出一轍”。
當然,浮士德並沒有死,心靈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浮士德猛然被扯入樹冠,迎接他的卻不是颳得臉生疼的樹杈,而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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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奧瑞克一個人在彷如午夜的恐懼領域隨處走著,浮士德剛才緊急退出,只留給他瑣碎的資訊。
王子殿下可不是什麼名偵探,浮士德留下的訊息也太少,真的偵探恐怕也分析不出什麼,況且王子殿下根本沒打算分析——他只記住了一句“追隨你的感覺”。
李奧瑞克王子追隨自己感覺的方法就是瞎**亂逛。
聽浮士德的意思,這個地方並不算大,那隻要我一寸寸探索過去,自然就能找到信標,這就是王子殿下的思路。
於是里奧瑞克殿下毅然決然的開始瞎jb亂逛,而他管這叫搜尋。
最初,李奧瑞克對恐懼領域還是有所忌憚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奧瑞克開始變得鬆懈下來——任誰在一個地方茫無目的的亂逛上好幾個小時都沒有遭遇危險,他都會鬆懈的。
李奧瑞克再一次用石子嚇跑了製造背景音效的烏鴉,百無聊賴的倚著樹木坐下——浮士德說了不用著急,那就不著急——李奧瑞克的想象力唯在這一層能如此躍進。
說來也奇怪,王子殿下一躺下,眼皮就沉重地彷彿掛了秤砣,不一會就沉沉睡去,微弱的鼾聲也匯入了恐懼領域的背景音效之中。
王子最初好像是做了個好夢,咕噥著什麼,還露出了陽光的笑容。
但很快,笑容就從王子的臉上消失,他的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川字,還小幅度的搖動頭顱,彷彿在否定顯示。
王子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過了沒多久,隨著一聲驚呼,王子猛然從床榻上坐起,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後背。
外間全天候準備著的侍者循聲走了進來,右手撫胸,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奧瑞克王子此時還沒有回過神來,“這……我不是……我那個任務……”
“任務?”侍者直起身,重複了一遍王子的話,好像王子說了什麼不可理解的字眼。
“就是我們去異界安放信標的任務,王國興廢在此一舉,我這是……死回王宮了?”李奧瑞克轉眼之間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快帶我去神廟,我要回去執行任務。”
李奧瑞克掀開被子,要隨手扯過一旁衣架上的寬鬆外袍,遮住了自己健美的肌肉,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去。
邊上的侍者自然不敢阻止王子的行動,只能小步快跑跟著王子,說些諸如“王子殿下,您是不是做噩夢了”、“現在時候太早,神殿裡的祭祀們還在祈禱”一類勸阻的話。
王子當然不會理會侍者的勸阻,他現在一門心思趕回去執行絕密任務,救亡圖存,一腔愛國熱血上頭,自動遮蔽了侍者的碎碎念。
王子走得飛快,卻沒想到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王子一個踉蹌,正要呵斥,身體卻猛然僵住,“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