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人提著浮士德,在林間上躥下跳,看上去行有餘力。
對浮士德來說,適應了顛簸和抖動之後,被人提著在樹冠上穿行也並不會感到不適,甚至於頗有些樂趣。
雖然暫時無法顯現異能,但得益於心靈術士的修行,調整心態對浮士德來說根本不費什麼功夫。
一路上浮士德忍不住又一次試圖和蟾蜍人溝通,這次他用了自己掌握的不算太好的深淵語。其實說完話浮士德就後悔了,萬一這癩蛤蟆又給自己一下,怕不是要造成永久性顱內損傷。
蟾蜍人沒打算把浮士德徹底打成白痴,不過,它似乎也沒有搭理浮士德的計劃,只是沉默的趕路。
浮士德發覺說錯話不用捱打之後,膽子大了很多,開始用他懂得的各種語言輪番轟炸蟾蜍人,不過蟾蜍人對此依然充耳不聞。
嘗試了幾次之後,浮士德終於徹底放棄了和這個蟾蜍人暴徒溝通的打算。不過,浮士德想,自己的努力也並非毫無作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蟾蜍人好像提高了速度。
浮士德在能利用的一切手段都不起作用的情況下,自然只能端正自己的態度,享受林間的涼風啦。
幸運的是,經過幾個小時的林間飛奔,目的地已然不遠,浮士德沒閒多久,這蟾蜍人就從樹冠跳下地面。
落到地上後,蟾蜍人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不再飛奔,這是用正常的速度行走著。
它的蛤蟆腿在樹上飛躍時顯得矯健而充滿活力,此時在地面行走,動作卻說不出的奇怪,就好像一個人半蹲著,把膝蓋拼命像兩側掰開,就這麼搖搖晃晃的踱步,像鴨子多過像蟾蜍。
雖然姿勢可笑,但速度可不饅,至少比浮士德走起來快得多。沒走幾步,就聽到前邊的樹叢一陣響動,從中跳出兩隻蟾蜍人。
兩隻新來的蟾蜍人看上去不算太高,雖然未能一見這俘虜自己的蟾蜍人武士,不過只看兩條大腿,就知道遠比這兩個只到人胸口的小怪物高大得多。
提著自己的這個蟾蜍人,多半是個高等武士,或者乾脆就是一個軍事領袖,浮士德在心中下了定論。
兩隻蟾蜍守衛好像早就確認了蟾蜍武士的身份,浮士德看不懂蛤蟆臉的表情,不過看他們低頭哈腰的肢體動作,似乎是在表示尊敬和服從。
蟾蜍武士做了什麼動作浮士德無從得知,很大可能只是擺了擺手,兩隻蟾蜍守衛隨機收起了一副謙卑的模樣,抬頭挺胸,目視前方,好一副精銳的嘴臉!
蟾蜍武士開了腔,這是浮士德第一次聽見蟾蜍人的語言,不得不說,雖然看起來他們的文明程度不高,但他們的語言卻非常優美。
蟾蜍人的語言乍一聽彷彿雨後的蛙鳴,但當你仔細地側耳傾聽,你就會發現,在簡單的音節背後,隱藏著複雜而婉轉的顫音和腔體共鳴,語言的要素和浮士德過往所接觸的語言截然不同。
蟾蜍武士似乎說了什麼提振士氣的話,兩隻蟾蜍守衛雖然仍然端嚴肅穆的直視前方,但是肢體的微動作卻瞞不過浮士德——這是浮士德賴以維生的寶貴技能。
它們此時一定非常興奮,說不定是職位得到了提升,或者是得到了物質上的激勵。
蟾蜍武士沒有和守衛們糾纏太久,他做出了承諾之後就喝退了兩名守衛,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穿過樹叢,眼前豁然開朗。
樹叢後的林木比前邊稀疏的多,整整齊齊的矮樹苗被紮在一起,組成一道活的木牆,上邊還搭建了瞭望塔和幾個崗哨,儼然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山寨。
無視了兩側的守衛,蟾蜍人大步走進寨門,寨子裡的土地比叢林裡密實的多,不過沒有像樣的石板路,建築也參差不齊,兩側是茅草和木板搭建的簡陋木屋。
在木屋中間,勉強留出一條寬窄不一的通道,直對著寨門的這條勉強能跑一輛馬車,沿著這條道走道盡頭,是一株類似榕樹的巨大樹木——這可能是寨子裡僅有的規劃了。
寨子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人丁還算興旺。
浮士德目力所及的每一個屋子裡都生活著複數的蟾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