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保證來得太晚了。
“我們可以和平共處!等托馬斯家族的危機度過,你能拿一筆豐厚的酬勞離開!”弗萊徹加快語速。
“一。”
“撲通!”
弗萊徹跪倒在地,他難以面對維拉克,低著腦袋,想無視掉周遭的一切。
維拉克見狀,沉默半晌,起身去衛生間裡清洗臉上的腳印。
清涼的水拍在臉上,又夾雜著淚水順著臉頰落入水池。維拉克抿著嘴,面無表情地衝刷那份近乎要烙印在他身上的屈辱。
萊澤因,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它繁華,沒有人不向往。它複雜,把維拉克變成了個孩子,殘酷地擊碎他的認知,重塑他的三觀。
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
好在維拉克從未想過要改變世界,也沒想過自己要不要被世界改變。
出了衛生間,維拉克依舊是那副不好惹的模樣,他冷視跪著的弗萊徹,坐下翻閱起資料。
弗萊徹的出色不可否認。他連夜查清了伊麗莎白的大事小事,回來後又新增了卡邁恩從科林那套來的訊息,以最短的時間完成了整理。
若不是他有心理疾病,維拉克還真沒什麼辦法能拿捏住他。
弗萊徹在托馬斯家族生活了幾十年,已經徹底融入了這裡。但對於卡邁恩而言,他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只要有威脅到他們一家安全的可能,就會無情地拋棄這位老管家。
在他瞧不起維拉克的同時,他也從未被卡邁恩當成過一個真正的人。
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最悲哀的一點。
兩個小時後,維拉克已經將資料完全吸收,他再次看向弗萊徹,弗萊徹因為年邁,早就支撐不住趴在了地上:“起來吧,我記好了。”
弗萊徹雙臂發力,身子顫顫巍巍地弓了起來。
維拉克上前將其扶起:“先坐下休息會兒吧。”
弗萊徹在維拉克的攙扶下挪到了沙發前坐下,羞辱感變得更加強烈。維拉克一會兒狠厲地逼他跪下,一會兒又溫和地扶他起來,簡直是把他當成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這份自如轉換的面孔,更是讓他感到可怕。
“要檢查一下嗎?”維拉克坐在弗萊徹的對面道。
“你這麼深不可測,還需要我來檢查嗎?”弗萊徹無法抑制自己惡狠狠地瞪著維拉克。
“那就算了。”比起弗萊徹,維拉克自己自然更瞭解伊麗莎白,所以這只是走個過場,他還懶得和弗萊徹廢話。
弗萊徹揉著痠痛無力的雙腿:“晚上你最好別出什麼差錯……”
“放心。”維拉克倒了一杯清水推到弗萊徹跟前,“我要是出了差錯,第一個死的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