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嗎?!夠了嗎?!”弗萊徹從未被這樣羞辱過,還是被一個他打心眼裡瞧不起的下等人。
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廢物。
維拉克心想。
他很好奇自己上一世為什麼會被這種人壓著抬不起頭,喪失了做人最起碼的尊嚴,那心理陰影延續至今天才終於被打破。
“夠了嗎?”維拉克鬆開了手臂,重複著弗萊徹的話,卻在反問著自己。
他不顧一切和弗萊徹撕破了臉,都到了這個地步,只是讓他自己羞辱自己一句,這夠嗎?抵得過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夜嗎?
不夠。
“跪下。”維拉克冷聲道。
“你……你說什麼?!”弗萊徹沒想到維拉克居然會得寸進尺,“這不可能!就算是我死,也不可能給你這個低賤的下等人跪下!”
“是嗎?”維拉克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小刀,貼在了自己臉上,悠哉悠哉地坐下,慢條斯理道,“弗萊徹,一直隱瞞著自己的心理疾病。今天因為連夜工作,心生不滿,舊病復發,一怒之下刺傷了我,導致我無法專心檢視資料,最後使得在伊麗莎白的面前漏了餡,引發整個托馬斯家族的危機……”
弗萊徹怒道:“你就這麼肯定卡邁恩先生會信你的話?!”
“不確定。”維拉克一臉無所謂,“可是就算卡邁恩先生不相信我,發現是我做的,我也對他們還有用處,他們一時半會兒對我做不了什麼。而你,一旦被卡邁恩先生知道有心理疾病,他會毫不猶豫地辭退你。我想你也知道,整個世界能冒充克里斯的只有我一個。能做一名優秀管家的,卻多了去了。”
“你到底是誰?!”弗萊徹感到一絲恐懼。
這個一直生活在邊陲小城貧民區裡的人,怎麼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智?他以前的所有表現都是裝的嗎?那他裝作膽怯,在他們的輕視下,都做了什麼?
“我可以是莫斯特·維拉克,也可以是托馬斯·克里斯。”維拉克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弗萊徹的表情,“這一點,對你而言很重要嗎?你只需要現在跪下,跪到我把這份資料記完,然後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離開就好了。”
“你覺得我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弗萊徹眯著眼睛問道。
維拉克清楚,做出這個決定就沒有回頭路了,而且他也壓根沒有想過要回頭:“隨你便,反正我是不會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聽完這話,弗萊徹又驚又怒,甚至還有一點委屈。在他看來,自己對維拉克還是不錯的,除了今天和上次因為卡邁恩檔案失竊打過他,基本沒有做過任何激怒維拉克的事情。
現在維拉克羞辱完他,反倒表示自己不會忘記,簡直欺人太甚。
可維拉克什麼都知道。
就算可以摒棄上一世的仇怨,這一世鄧普斯的死也無法讓他釋懷。
跪下算什麼?他在無數個夜晚裡思考過要怎麼弄死弗萊徹,比起那些,下跪簡直就是小兒科。
“還需要我倒數三秒嗎?”維拉克問。
弗萊徹眼睛充血,死死盯著維拉克,遲遲沒有下跪。他高高在上慣了,下跪比讓他死還要困難。
“三。”維拉克不會心軟,不會善罷甘休。
“維拉克,這樣做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弗萊徹決定服軟,“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侮辱你,我們和平——”
“二。”維拉克打斷弗萊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