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對大唐子民有利的事情,對於別的國家來說,也許就是災難。”李世民補充道。
房玄齡點頭。
也正是如此,房玄齡在對外戰爭的政策上實際要比大多數文官激進的多。
他甚至主張在李世民回來後,對周邊各部落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掃。
這個提議受到了許多武將的擁戴,但李靖卻是反對的。
不是如今大唐兵力不夠,而是東面戰事過於焦灼,兩邊打得有來有回,誰能說明天不會發生意外呢?
如果現在,繼續北伐或者西征,那將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房玄齡倒也沒在朝堂上爭辯什麼,他相信李世民坐鎮大唐,什麼牛鬼蛇神也翻不起浪花來。
本就善於謀略的他,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爭某些名頭而跟李靖產生爭執。
“陛下,微臣以為,東征高句麗,還得陛下親自領軍,僅僅靠太子監軍的話,難有成就。”
李世民揮手,示意他停下。
“愛卿,我想你理解錯了寡人的意思。寡人並非是想讓大唐成為這世間唯一的帝國,而是在想這人心二字,到底有沒有軌跡可尋。”
“從古至今,改朝換代多少次,這民似乎總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房玄齡不知道李世民為什麼會討論這個問題,雖然每一個朝代都有人為了讓普通人奮鬥而努力。
或是懲治貪官汙吏,或是開疆擴土。
但這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歷史會不斷的重演,無論你多麼努力,最後都會重蹈覆轍。
“七情六慾,千人千面,誰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就擁戴誰,愛卿,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李世民問道。
房玄齡點了點頭,有人確實高尚,可以為了一些大義而做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蠢事。
但是更多的人卻只能根據自己最基本的慾望去判斷,去跟隨。
李世民心中有了決斷:“房愛卿,你替我擬一道聖旨,讓李靖屯兵東面,不做支援,暫時按兵不動,明面上,作出我要御駕親征的模樣。”
房玄齡雖然不解,但也只好退去。
房玄齡走後,他看向李泰和李治,問道:“你們二人,對這些日子的國事可有什麼體會?”
李泰作揖道:“兒臣這些日子只是在母后和諸位大臣的輔佐下,處理了一些雜物,記得父親之前有說過,招納大唐的能工巧匠,所以兒臣特地讓這些人聚集於長安,成立了白馬監,供他們交流學習。”
“兒臣這些日子,讓長安的讀書人全部到市井和軍中傳道解惑,並且以此作為考核,確定他們三年後的晉升依據。”李治連忙說道。
李世民又看向觀音婢:“皇后認為,兩位皇子功績如何?”
兩人皆是看著這越來越年輕的母后,他們的內心緊張萬分。
“兩位皇子還需要磨鍊,他們雖然為國分憂、為君分憂,但這一切都是在陛下的光輝下才能順風順水,而且沒有作出什麼有主見的決定。”
觀音婢如此說道。
兩位皇子看著面若寒霜的母后,紛紛明白自己沒戲了。
“果然,還是心裡想念著大哥啊。”李泰內心有點不高興。
他這幾個月,哪天不是在批閱奏章,哪天不是在和家臣商量國事。
不是他不想有點新意啊,而是李世民走前,已經給大唐畫好了一個框架。
這個框架除了會影響到貴族階級的利益外,對於國家和百姓都有著巨大的好處。
如果是以往的朝代,李泰或許會做一些相反的決定。
畢竟真正決定一個國家存亡的,可不是那些誰給飯吃就為誰拼命的平民,而是這些有錢有糧有兵的貴族。
但李世民之前將最強大的那批貴族軍隊全部派往東邊,現在長安四周只剩下李靖這些老將的嫡系部隊。
誰能翻出個浪花來?
最重要的原因,你就是有百萬雄師,難道他李世民就不能於萬軍從中取你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