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法原君和張承山才剛離開,陸千宿住的客棧之中,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祁天羽。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陸千宿閉目靠在太師椅上,眼睛都沒睜開,只是輕冷的說了一句。
角落裡的祁天羽見陸千宿早就知道他來了,也沒有再躲掩,直接現身。
踱步來到陸千宿面前,祁天羽拱手彎腰向陸千宿深深行了一禮,哪怕陸千宿沒有睜眼看著他,他也十分誠和的拜了這一禮。
“陸殿下,祁天羽來向您賠罪。”隨著祁天羽恭敬的大禮落下,一句充滿了愧疚與自責的道歉之聲響起。
陸千宿聽著祁天羽的道歉,依舊閉目不搭,好似睡著了一樣。
可祁天羽知道,陸千宿沒有睡著。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值得原諒。
我膽小懦弱才會受人所脅,我自私自利,卻只怪被逼。
我也知道,我的罪行不可饒恕,我狹隘的只想著保全自己與族人,把痛苦加諸到別人身上。
我所行之惡事看似不怎麼重大,但卻助長了允扈他們的力量,你我本無仇怨我卻與他人為伍去傷害您,對不起,我……”
祁天羽自顧自的說了很多很多,幾乎把所有心裡話都吐了出來。
陸千宿就那麼閉目靠在太師椅上,直至大下午,陸千宿才睜開眼,看向祁天羽。
祁天羽後來不知道還跟陸千宿說了什麼,到了黃昏,祁天羽便返回了龍星學院。
晚上,陸千宿負手站在房簷下,抬頭望著漆黑不見五指的夜空。
回想著這數世輪迴的種種,陸千宿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他經歷了太多太多。
他的路,滿途血腥。
真的沒想到,他之所以會在地球活了半生,居然都是陸鎮元設計的。
原本陸鎮元是想把他的主魂送到一個高武世界,那種沒有仙和神之說法的世界。
那樣的世界,比起玄修,元修,靈脩世界都要弱很多。
陸鎮元打算限制他成長的大道,所以才會那樣謀算。
卻因為陸鎮元的失誤,又或者冥冥中某種註定,他這具主魂居然去到了地球。
陸鎮元的佈局崩塌,可以說就是崩在這點上。
倘若他不是從地球而來,而是土著天命之子或反派,沒有某些特殊領域知識的加持,他絕對玩不過陸鎮元。
陸鎮元的這盤棋,下得太大了,一不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世,北承黎。
他一出生就跟無雪母妃生活在神庭後山,十三年不見天日。
在昏暗的後山水牢裡,整整十三年,他連一絲陽光都沒見過。
母妃常喚他“陌兒”,或許是母妃心死哀絕,又或者是母妃對生存與美好沒有再抱著期盼,所以那十三年裡,他沒有從母妃口中聽到過半點關於外界的事情。
也從來不知道,他是有一位父親的。
他一直以為他是母妃獨自一人創造的孩子,甚至根本不知道人的生命是怎樣來的。
十三歲那年,父君北承隱來到後山水牢,想接他和母妃一起回神庭,但母妃說什麼也不願再跟北承隱回去。
於是北承隱就硬生生將他與母妃分離,把他強行帶回了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