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雪勤儉持家上了癮,就是不讓她用菜刀削土豆皮,所以土豆塊進了嘴,土豆皮折磨得她那個煎熬。
如果吐出來土豆皮,那四小隻沒有一個人吐土豆皮,小雪肯定會說她嬌氣,那她這個大嫂的面子往哪兒放?
愛面子如她乾脆不吐出來,嚼碎了土豆皮,嚥下去的那一瞬間有多難受,只有試過的人才知道。
好吧,南清漓決定以後再也不吃燉土豆了。
吃飽喝足後,南小山第一個下地穿鞋,南清漓適時出聲。
“趁著大家都在這兒,我這個一家之主說幾條家規,從明天開始小鵬負責砍柴,小山和小川一人一天輪流負責劈柴挑水。”
對於小鵬而言,砍柴費不了多少力氣,而南小山和南小川卻相當吃力,所以南清漓就讓他們從劈柴挑水做起,男孩子多有一把力氣沒啥壞處。
南清漓頓了一下,繼續,“小雪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物以稀為貴,十之八九的針線活都是她做,誰也不準欺侮她,所以家規最重要的第一條,小雪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小雪錯了,那就參照第一條執行。”
昏黃的油燈燈光將站在地上的南小山身影拖長,投注綿亙到後牆上,黢黑黑一大片。
他鎖起來眉頭,一陣牙疼,什麼玩意兒?他和南小川,尤其是他,不應當被最重視?
不等他說什麼,鬼原主先嗶嗶開了,“你真傻透了,你還是家裡唯一的寡婦呢,讓他們都滾出去賺錢,所有的銀錢都歸你管,你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把我的身子養得白白胖胖的,然後就懸樑自盡,我正好返魂。”
對此,南清漓只當是一陣耳旁風颳過。
小鵬暗暗欣喜,好啊好啊,他不用挑水啦,可是小雪的地位怎麼蹭的一下就躥上去了?就因為她是女的嗎?
強烈的存在感驟然空降到自己身上,小雪老得意了,“大嫂,我可以給他們三人分派家務活?”
身為一家之主必須壓的住場子,南清漓繃著臉點頭,小雪頗為激動地發號施令,“你們三個,從明天起,輪流負責給羊割乾草或者摟樹葉,一天兩簍子。”
這三個傢伙那會兒都想宰羊吃肉來著,先替羊兒出一口惡氣再說。
南小山見小鵬和南小川沒有異議,他也沒吭聲。
小雪見狀,越發得意洋洋,“小山,今晚你洗鍋!”
南小山求助般望向了南清漓,後者連一眼也不看他,和小鵬討論著明天去鎮上的採購之物。
南小山只好開始了人生第一次做家務,還要忍受著一旁小雪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的專業指點。
終於洗完了鍋碗,南小山擦乾手,弱弱一問,“大姐,我有挑燈夜讀的習慣,你明天去鎮上,買幾斤燈油回來可以嗎?”
南清漓不假思索,“可以!”
南小山滿意地轉身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眼見南小川還戀戀不捨地聽著自己和小鵬叨叨,南清漓笑笑的,“小川,如果你想劈一晚上的木柴,那就繼續聽,嗯,你姐夫還沒出一七呢,他可能會幫你劈柴!”
南小川不懼父母的亡魂,不等於他不懼吳大順的亡魂,如是,他訕笑著,匆然離開東屋回了房。
小鵬又一次遺憾大哥吳大順不幸離世,“大嫂,我大哥的亡魂真的沒走嗎?我怎麼一次也沒看見啊,做夢也沒有夢見。”
這個問題,南清漓真的不好回答,雖然她是唯物主義無神論者,可是鬼原主飄來晃去的怎麼解釋?
她能看見鬼原主,為什麼看不見吳大順以及原主父母的亡魂?
這樣想著,南清漓自己胡謅一頓,“小鵬,你們兄弟情深,你大哥擔心自己的死模樣會嚇壞你,所以他就躲起來啦,你別多想了,明天還要趕路去鎮上呢,你去洗漱休息吧!”
小鵬下炕穿了鞋,卻一拍大腿,“小雪!”
屋裡一片昏黃,小雪正琢磨著大哥吳大順可能躲在這屋裡的牆角,還是躲在外面的堂屋牆角?
陡然聽到小鵬喊自己,她嗷的一聲,撲入南清漓的懷裡,“大嫂……上身了,大哥上了小鵬的身!”
南清漓撫拍著小雪的背心,低低呵斥,“小鵬,你這樣一驚一乍的,想嚇死小雪?”
小鵬馬上站得筆直,多了幾分歉意,“大嫂,我不是故意的,小雪,對不起,我剛才想起了阿白!”
小雪這才覺察到自己這副失態的慫模樣好丟臉,她離開南清漓的懷抱,整理著衣服,“對啊,阿白哪去了?”
阿白? 小鵬和小雪叫得這麼親熱? 阿白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