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車內自家公子爺表示疑問地嗯了一聲,身為心腹侍衛的凌青語氣充滿了鄙夷不屑,“公子,有不長眼的想碰瓷,不過屬下沒給他留空子!”
自家公子是何等的清貴,降貴紆尊來到這窮鄉僻壤卻遇見了這樣下三濫的刁民,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惱火起來,睨著路中間的南清漓,嗓門拔高,
“臭小子,趕緊滾遠點,你若耽誤了我家公子爺的正事,就把你賣到南風館!”
南清漓試著深呼吸幾次,但是依舊站不起來,她真拿這副孱弱的身子骨沒轍了,不過這不影響她據理力爭,仰起臉,略啞的嗓音透著不卑不亢。
“這大路是落月鎮的,不是你家的,你們的馬差點撞倒了我,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受傷,應該慶幸我大人有大量,不跟鼠肚雞腸的人較真!”
說著,南清漓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想站起來讓開路,但是她剛站起來,腳下乏力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就在這時,車簾掀起一角,一條錦帶猶如游龍般竄出,卷裹在南清漓的腰間一收。
南清漓站穩腳跟之際,她背上忽地一輕,柳條簍子已經被錦帶卷裹到馬車另一側的車轅那兒。
這個過程也就是凌青本人看得一清二楚……自家公子爺急得連腰帶都出動了,以前沒見過他這麼有善意啊?
而南清漓這個不諳武學的人僅僅就是明白車廂內的人及時出手,使她免於摔個四仰八叉。
她現在只想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於是就朝著車廂內說了一句,“謝謝,我還等著柿子錢打饑荒呢!”
說完,她就要再次背起簍子,但是車簾掀開,一隻白皙的手按在簍子邊緣,與南清漓的手相距不到一紮遠。
都說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但是南清漓真心嫌棄原主的第二張臉啊……
比這隻男人手粗糙了一百倍也不止,人家的手如美玉,她的手如皴皮土豆。
車廂內的婁千語早就看見南清漓唇色泛白,不像是佯裝虛弱的賴皮,莫名其妙的,他就生了興致,此時眉眼蘊笑,“小哥,你真不要緊?”
小哥! 南清漓秒秒鐘想用最髒的話罵人……
她是小哥,她像個男的? 不過很快她就淡定了,她一身黑色粗布衣服,由於裡面穿了不少,所以胸前成了一馬平川,再加上她嗓子有些沙啞,被人認成男的也不冤。
她也懶得解釋,將錯就錯,“大哥,小弟真不要緊,你忙你的正事,我賣我的柿子,你我互無關聯!”
“小哥,凌青冒犯了你,我這個做主子的總得拿點為人善意出來嘛,以此證明我不是鼠肚雞腸之輩,小哥,我對你欲賣之物頗感興趣,請上車一敘。”
語落,婁千語橫了一眼凌青,後者趕緊跳下車轅,對南清漓恭敬地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
南清漓腦子轉得飛快,賺錢,就是賺有錢人的錢,眼前這個富公子就是有錢人一族,就是她的目標群體,而且他將她當成男的,那她就不必擔心會被劫色……呵,
原主這張臉還不夠秀色可餐的級別,完全沒必要擔心誰會劫色。
等南清漓上車坐定後,婁千語吩咐凌青回落月居,然後斟了兩杯茶水,放到南清漓面前一杯,玉質的茶杯是天青色的,看著很養眼。
車內陳設簡單奢華,一側是一張天青色的玉桌和兩把楠木椅,另一側是一張天青色玉床。
南清漓前世對玉器略懂一二,自然可以猜得出來茶具,玉桌以及玉床都價值不菲,這個她不太感興趣,她在意的是銀子,眼前這個身著天青色雲紋錦袍的富公子肯定不差幾兩銀子。
婁千語呷了一口茶水,俊臉生笑,“我姓婁,小哥你尊姓大名?”
南清漓很有自知之明,她這樣的與他這樣的以後肯定沒什麼交集,所以她隨便胡謅,“婁公子,小弟金一戈。”
婁千語暗笑,這剛才還叫了聲大哥呢,等他報了姓氏後,這個小兄弟沒叫他一聲婁大哥,反而還有意拉遠了距離,有趣。
小鵬還在街市邊受凍遭白眼呢,南清漓沒有喝茶的閒情逸致,再說了,人心隔肚皮,她也擔心這茶裡有料。
想到這兒,她掀開車簾,從簍子裡拿了兩個凍柿子,放到盛放殘茶水的小木桶裡,“婁公子,待會兒這金柿解凍後,你可以先嚐嘗,喜歡吃再買,不喜歡我就找別的買主。”
婁千語笑著點點頭,一口口呷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