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想吃柿子,但是一想想那口棺材就心裡發憷,最終不敢嘗一口。
不說小雪在南清漓和小鵬離開後不久終於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消滅掉了這個香甜的柿子,單說這兩人揹著兩簍子凍柿子抄近路去鎮上。
快走到鎮上時,小鵬腸胃嚕嚕作響,南清漓都聽見了,提出休息片刻。
小鵬啃完了那個窩窩頭,心裡還惦記著小雪沒吃的那個凍柿子呢,說等回家後如果小雪還沒吃,那就是他的了。
由於親口嚐到了凍柿子有多香甜,小鵬也多了一些信心,相信凍柿子能賣錢,但是能賣到多少錢,他心裡又沒了底氣。
在從山上往家裡運柿子時,為了省車費,南清漓就決定徒步到鎮上,小鵬二話不說,大嫂是個纖弱女子還能吃下這個苦,他一個男人就更不能遜色。
其實現在南清漓腸子都悔青了! 胳膊疼,腰痠腿疼,腳後跟也疼得要命!
這清幽蕭索的冬日寒林看著挺美的,可是她現在渾身疼,真沒心思欣賞什麼美景,只巴想著這麼辛苦地趕去鎮上,希望可以把柿子賣個好價錢。
她是大嫂,是一家之主,所以她必須時時刻刻舉重若輕裝淡定,比如現在還站得筆挺,一副不倦不累,身心輕鬆的模樣。
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個鎮子有個別緻的名字,落月鎮。
南清漓和小鵬在落月鎮街市邊選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將兩個簍子並排擺開。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往往希望越大……至於失望大不大,南清漓此刻是不得而知。
今天不是趕集日,因此街市上略顯寂寥冷清,甚至連吆喝買賣聲都很少。
這兩簍凍柿子由於鮮豔的顏色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看,但是有些人也僅僅就是看了幾眼,眼神的意思就是這是什麼玩意兒,吃了肯定會毒死人的。
有些人試探地問了價錢,南清漓說出了最低的心理價位,一文錢一個,這些人馬上搖搖頭離開。
“大嫂,你要價太高了,一顆茶葉蛋也就是三四文錢。”
待跟前沒人時,小鵬壓低嗓音提醒南清漓,在他看來,這柿子是從山上白摘來的東西,賣多少錢也無所謂,只要能賣掉就好。
左邊賣乾果的漢子顯然聽到了小鵬的話,鼻子裡哼了一聲,意思就是他賣的都是高階貨,比這兩簍破玩意兒高階好多倍。
右邊賣活魚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說著風涼話,“眼看就過年了,所以有人就想錢想瘋了,連豬也不吃的玩意兒都拿出來想賣錢,大白天做的好夢!”
南清漓依舊淡然若素,“小鵬,你就在這兒待著等我,柿子嘛,誰要買就是一口價,三文錢一個!”
說著,南清漓背起一簍子凍柿子,身後一眾人的嘲諷譏笑聲直往她耳朵裡鑽,大意就是她坐地起價,想錢想瘋了。
雖然料到小鵬會感覺壓力山大,但是南清漓覺得男孩子只有在負壓之下才能快速成長起來。
心事沉沉之間,南清漓一邊走路,一邊心不在焉地瀏覽路兩邊的景緻,就在一條街的拐彎處急駛過來一輛馬車蹭到了她……
在這一剎那間,她很不要臉地冒出來一個邪惡無恥的念頭,要不要碰瓷訛點錢救急?
講真,那十一兩銀子的外債,以及文瑞妻子蔡閏枝的濃濃愁鬱如霧霾一般籠在南清漓的心頭。
前世社會里不乏透支誠信的人,說什麼借錢的是孫子,欠錢的是爺爺,她南清漓可不想當那種沒臉沒皮的爺爺。
可是,如果柿子賣不出去的話,她一時間真的想不出其他賺錢的法子。
當馬頭蹭到南清漓時,她驟然受驚,驚叫了一聲,身體本能地朝後趔趄了一下,腿肚子隨之抽筋,蹲下身去,就多了想碰瓷的無恥念頭……
都怪她在前世各種碰瓷的新聞看忒多了。 即使耳濡目染的這種負能量防不勝防,但也就是驚鴻照影般一閃而過而已,她可是個坦蕩蕩的女君子,愛財只會取之有道。
可是…… 南清漓穿越過來後,她吃過的合胃口的食物只有吳家的那隻老母雞,不過她忙碌了一上午,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整個人早就疲倦不堪,也就是硬撐著精神頭兒。
因此她驟然受驚蹲下去後,一時間乏力眼黑站不起來。
駕車的侍衛凌青臨危不亂,手上陡然加力一扯馬韁,馬頭隨即往裡狠狠一偏,這樣,馬的前蹄才沒有踩踏到南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