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南清漓特別難過,小腹一陣陣絞痛著,她以拳掩口吸吸鼻子,才沒有掉下眼淚。
獨孤蒼穹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本座像是個強迫小女孩就範的壞人嗎?”
斂眉垂眸,南清漓當然不會正面回答,“獨孤伯伯,你不明說,我也猜得到你和蕭雲翳背後的蕭梁皇室有仇怨,但是蕭雲翳肯定沒有傷害過你,你該針對的是罪魁禍首。”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說話,這麼小小的一隻,他動動手指,就可以捏碎的一小隻,竟然膽敢揣測他的心思,甚至給他糾錯。
是了,這份為了愛人而無畏無懼的勇敢隨了他的月兒,當年,族裡那個自封為他妻子的賤女人派死士追殺他的月兒,月兒寧願死都不願否認他們之間的情侶關係。
淡淡瞥一眼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那一小隻,似極了一直小心翼翼而隱忍苟活的月兒,慣於我行我素的獨孤蒼穹艱難地斂去眉眼間的戾氣。
他屈指一彈,一抹流光沒入南清漓的眉心,“可以召喚小白和白鵬的術訣,平時放養著它們即可。”
獨孤蒼穹的視野裡,那一小隻怯怯嗯著,勇敢地抬起了小腦袋,泛著迷濛霧氣的眼睛盯著他,“獨孤伯伯……”
心,沒來由地更軟,獨孤蒼穹抬手摸了下南清漓的髮髻,“本座是大人,不欺侮小孩子,送你禮物也是甘心情願。”
瞧著南清漓眼裡的畏怯不但沒有淡去,還多了狐疑,獨孤蒼穹鬱悶的,他真的嚇到這孩子啦!
他一隻手緩緩探出,隨便抓了幾下,一朵朵烏雲憑空冒出來,湧聚到一起。
南清漓看得一眼不眨……獨孤蒼穹覆手一壓,烏雲間電光閃閃,隆隆雷聲入耳,下起了雨。
藏經洞外的蕭雲翳任憑大雨澆透衣服,時不時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繼續遙望著那方被烏雲遮掩住的天空……那方雲層之上有他的小妻子。
“獨孤伯伯,這就是傳說中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吧,怪不得大夥兒都說你是近乎神一樣的存在。”獨孤蒼穹琉璃色的眸子淺淺一凝,這孩子比月兒狡黠得多,滑得像泥鰍。
片刻後,他伸手隨意劃拉了幾下,雲開天晴,一彎彩虹浮現於南清漓面前。
不可思議,彩虹居然距離她這麼近,南清漓忍不住心動,走出木屋欣賞。
獨孤蒼穹暗施術法,眨眼間,南清漓就坐到了彩虹上,軟軟的,就像坐到了沙發上。
一面巨大的銅鏡浮現在她面前,鏡子裡的她尊貴如公主,一襲白袍的獨孤蒼穹長身佇立一旁,手上拈著一支白玉笛吹奏。
下面的蕭雲翳望得脖頸僵麻,修喬出來小解,詫異地問他怎麼不躲雨,傻站著看啥呢,他才頓悟。
是了,這麼遙遠的距離,他本來無能看得見,是師父獨孤蒼穹故意施為術法讓他看見。
吹罷一曲,獨孤蒼穹聲線溫溫的,“夠浪漫吧!”
笑呵呵地鼓掌,南清漓語氣認真,“我不懂樂器音律,只曉得獨孤伯伯超級厲害!”
牙疼,這小隻還是如此冷睿……他的月兒可沒有這麼難哄騙,“蕭雲翳沒說過你善於裝傻嗎?”
面上,南清漓依舊似認真回答問題的乖學生,“說過,因為那時我心裡還放不下前男友,也不曉得蕭雲翳的真實身份,所以總是不理睬他各種撩情,他也沒少說我醜,我以前比現在好看得多,可惜他沒看見過。”
一抹暗色在琉璃色的眸中乍起乍無,如陰霾融入無盡的晨曦藍中。
“南清漓……本座愛你!”這可嚇壞了南清漓,“獨孤伯伯請自重!我的擇偶標準很普通,很大眾化,蕭雲翳與我現在的年紀相當,我們情投意合,彼此都是對方的最愛。”
比月兒還清傲,真是不容易,自然生長還長得這麼正,“你誤會了,本座不信愛情,只稍稍信一點親情,蕭雲翳就是個例子,我於他而言,亦師亦父。”
接著,獨孤蒼穹細加描摹,“本座有意收你為義女,給你一份獨一無二的父愛,有本座在你身後,你就沒必要守著一個男人過日子,大可以豢養幾個容貌昳麗的面首,玩膩了再換!”
靈脩族裡不乏美男如雲的家族,比如夢氏,姬氏,隨便挑幾個出來,或清俊,或冷麗,個個壓得過蕭雲翳。
等到南清漓寄生於這種父愛中難以自拔時,他就從雲端將她丟到塵埃中,讓她好好品味傷心有多痛,他的月兒善變,他也可以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