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鄉巴佬村寡婦竟然不親自招待他,讓個打雜的敷衍他。
打雜的就打雜的吧,可這個打雜的還要先出去撤回來幌旗,他的地位這是有多低?
直到文春生撤回來幌旗,洛掌櫃依舊說不清,道不明的失魂落魄。
直到文春生簡而概之地說明了情況,洛掌櫃頓時就蔫巴了……
因為南清漓與樂掌櫃的交談,文春生在一旁聽了個一清二楚。
後來,他在樂掌櫃之後進了前店,佯裝擦抹櫃檯,又將幾人的交談聽了個仔細。
洛掌櫃怔怔然發愣了片刻,瞭然落月居是真的完蛋了,落月居在鎮上的位置已經被落月樓取而代之。
終是擔心南清漓記恨而在一個月後也不給落月居供貨,所以洛掌櫃斟酌再三,留下了一兩銀子。
而且,他諂笑著叮嚀文春生一定要親手交給南清漓,捎帶說明這兩銀子就算是金記開業遲來的賀禮。
文春生面上笑著點頭,心裡卻亮堂著呢,當初洛掌櫃在金記尋釁滋事踢場子,南清漓就向洛掌櫃索要過一兩銀子的賠償,這兩銀子算是賠償才更確切些。
送走了洛掌櫃,文春生心裡美滋滋的,他嚐到了跟著南清漓的好處,不僅吃住不愁,而且還有豐厚的月錢拿,而且落月鎮上的高等人都得高看他一眼。
再說南清漓回了屋,屋裡空空如也而視野好開闊而心情好好,講真,她是真怕某人在她屋裡睡覺睡得習慣成自然。
摸出來懷中的銀票,南清漓又細細地看了一遍,沒問題,就是真得如假包換……情不自禁,她心裡蠻感激某人。
原因無他,因為蕭雲翳曾經細緻的教她如何辨別銀票真偽。
然而南姑娘的感激之情也就是三分鐘熱度,將銀票用張油紙包好,夾在一沓子紙頁中,再放入一個布囊中後重新塞入懷裡。
這時,對蕭雲翳的感激之情也煙消雲散了無痕,終究是關心則亂,她心裡碎碎念,久,好久了,已經這麼久了,車青咋還沒影兒呢?
車青啊車青,因為你是那廝的貼身侍衛,我才毫無條件地信任你,可是,你是不是見錢眼開而黑吃了我的那些血汗錢?
而且車青拿走那些銅板時,現場沒有第三個人看見,她手上也沒有收據!
她一沒人證,二沒憑據,就算是去縣衙打官司也是必輸無疑! 她這腦子是進了多少水啊? 早晚得成大魚塘主!
心焦焦如南清漓倒是睡著了,但沒有多久就被一個噩夢驚醒…… 毫無懸念!
在夢裡,車青黑吃了她那些寶貝銅板兒卻當著蕭雲翳的面兒矢口否認,她嚎啕大哭而夢醒。
閉眼斟酌了片刻,南清漓決定下午忙碌完後如果還不見車青的人影,她就去落月樓找人要錢。
一走出屋子,南清漓就聽到廚房裡歡聲笑語而相當熱鬧,文春生正繪聲繪色地講著她如何輕而易舉的搞定了樂掌櫃這個大主顧,如何不給洛掌櫃好臉色等等。
吳四順對她的評價很高,她本人雖不是漢子,但勝似漢子。
小鵬對她的崇拜與日俱增,反正她就是個有本事的,不是正在數錢,就是走在即將數錢的路上。
文翠葉呢,暗暗碎碎念,孃的小乖乖,你聽到了嗎?你清漓姨姨厲害吧?
你的小命就是你清漓姨姨救回來的,你給娘可要好好的!
小鵬幫著文春生燒火,第一個聽見南清漓腳步聲,轉頭看著她笑,“大嫂,你看看,我們都把你誇成一朵花了!”
南清漓失笑的,“嘖嘖,這是跟你小四哥學會甜言蜜語啦,哪有你大嫂這樣醜的花?咱家小雪才是一朵花!”
如是,南清漓成功地冷了場,一時間廚房裡安安靜靜的……
因為小鵬根本憋不住話,將小雪在上元節後的作來作去,早就簡而言之地告訴了文春生和吳四順。
還有文翠葉也捎帶說了些,因此大家更心疼南清漓為人大嫂的不易,一致約定在南清漓面前不提與小雪有關的半個字兒。
南清漓不明狀況卻也無暇細問,“翠葉姐,有他們忙就好,你回屋躺著去!”
文翠葉雙手揉搓著衣襟,甚是不捨地瞅瞅文春生……
丈夫忙著做熏製品,她這個妻子卻只能吃白食,所以即便是讓她在一旁陪著他也好。 文春生轉過頭來,語氣溫潤如水,“翠葉,聽話,清漓說過你在喝安胎藥期間必須得躺著休息!”
文翠葉勤快多年如一日,讓她躺著,尤其還是大白天躺著真是一種折磨,所以她眼巴巴地望著南清漓,“清漓,我再呆一小會兒。”
南清漓淺然笑了笑,“翠葉姐,你別忘了,你肚裡的孩子還沒確定保住,你不想要孩子的話就別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