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南清漓也不指望在金記吃家常飯的食客買熏製品和蛋製品,她尋思著再開家燻肉店主營批發,兼做或者不做零售,不過,這也得有可靠的人手。
“老狐狸!”
“老狐狸!”
穆掌櫃和喬掌櫃又氣又怒,卻因有南清漓在場,想說也說不出來什麼惡毒話,想潑樂掌櫃一臉茶水也不能,反正就是氣得夠嗆。
穆掌櫃腦子活絡一些,很快就向南清漓賠著笑臉,“南掌櫃,那我緊跟著樂掌櫃再下一個月訂金,你說個數吧!”
一旁的喬掌櫃一看,也顧不得再生氣,馬上表態,“南掌櫃,我在穆掌櫃之後下一個月訂金!”
南清漓淺然一笑,“多謝穆掌櫃和喬掌櫃這樣看得起金記,不過,金記目前因為人手不夠才答應了樂掌櫃一個月內不對外售賣的要求,以後就不必了,只要進貨量大就可以享受最低供貨價。”
穆掌櫃和喬掌櫃相視一眼,一瞬間再次怒氣衝衝,齊刷刷地瞪著樂掌櫃,恨不得撲上去活啃了他似的。
悠然自在地抿了口茶水,樂掌櫃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樣,語氣輕鬆而略略調侃。
“二位何必大動肝火?稍安勿躁,有話慢慢說,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為兄就在供貨價上再加點兒,分給你們一些也無妨。”
這兩人氣得想吐血,大家都是一起在外面守候了好久,都是一起進來的,憑什麼落月樓佔盡好處還再加點兒?
樂掌櫃這隻老狐狸能有這個好心? 這老傢伙加的怕不是一點兒,而是一點兒不少!
最終穆掌櫃和喬掌櫃起身告辭,拂袖而去,而樂掌櫃樂呵呵地出去叫進來兩個小夥計,幫著打包熏製品和蛋製品等等,最後過秤結算。
聰明如南清漓看得出來,這個樂掌櫃是有備而來的,所以他得了這個賺錢的機會也是必然。 可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願她沒有看走眼……
但願這個樂掌櫃人品真的就是比落月居的洛掌櫃坦誠磊落得多,但願在一個月後他不玩陰的。
是的,在商言商,南清漓只想求財賺錢,不想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伎倆手段。
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南清漓只能等待著時間來證明樂掌櫃的人品如何怎樣。
目前來看,樂掌櫃非常友好,比如他在臨上騾車前,告訴南清漓一個細節,路邊不遠處停著的騾車車廂裡坐著洛掌櫃。
南清漓目送樂掌櫃上車離去,她想不到的是洛掌櫃本來是先於樂掌櫃三人過來的,可是洛掌櫃猶豫再猶豫,躊躇再躊躇,就等來了這三人。
結果毫無懸念,以樂掌櫃為首的三人肆意無忌地將洛掌櫃的家醜點評了近兩刻鐘,每個人都是百般嘲諷的語氣。
洛掌櫃飽受世態炎涼,從頭到腳都涼了個透,最終縮著腦袋鑽進車廂裡……
腸子悔青,娶妻納妾不擦亮眼早晚要戴綠帽子。
在落月居鎮店菜式賣得紅紅火火時,樂掌櫃那幾人見了他那是一口一個洛兄,現在呢,一個個張嘴閉嘴都是連名帶姓的奚落他。
他一不該貪心的想壓低進貨價,二不該僱人偷南清漓的祖傳配方。
對落月居而言,進貨價沒壓低還不是致命的打擊,那臭烘烘的老滷湯才是致命一擊,事後,那個負責的廚師捲了一些廚房的食材逃得不知所蹤。
洛掌櫃就尋思著肯定是那個廚師被誰收買而故意弄臭了老滷湯,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曉得被誰擺了一道。
再加上那樁家醜,反正落月居是元氣大傷而不復從前的光鮮,他本人也是丟了半條命,僅僅幾天就變得頭髮花白。
洛掌櫃經營落月居多年,當然懂得佔先機的好處,可是他卻不想和樂掌櫃幾人一起進金記。
他顧慮的因素有很多,怕樂掌櫃幾人當著南清漓的面兒嘲諷他,怕南清漓當著樂掌櫃幾人的面兒不給他臺階下,怕今非昔比的落月居即使進了貨也賣不動。
如是如是,當洛掌櫃看見穆掌櫃和喬掌櫃離去,看見樂掌櫃也離去後,這才從騾車的車廂裡鑽出來,提起袍襟高呼,“南掌櫃,請留步!”
好吧,至此,洛掌櫃已經知道金一戈本人就是南清漓,他是從馬掌櫃那兒打聽出來的。
南清漓早從車青的口裡得知落月居的名聲已經是一落千丈,住宿和飯菜一次次降價也留不住各路客人。
講真,南清漓不是看人下菜碟的脾性,但是洛掌櫃不仁,她就不義,畢竟她僅僅是個平常的女子,又不是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菩薩轉世。
如果洛掌櫃先前不找茬兒而意圖壓低進貨價,如果金記開業之際,洛掌櫃不鬧那麼一出,不僱人偷老滷湯配方,她也不會太不仁義,最起碼會在樂掌櫃等人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現在,落月鎮的酒樓掌櫃都曉得落月居的鎮店菜式出於金記,南清漓覺得她就沒必要理睬洛掌櫃,雖然她不會落井下石,但是愛憎分明的她會任其飽受世態炎涼而自生自滅。
所以南清漓沒有停步,寒著臉進了店,洛掌櫃屁顛屁顛兒地小跑著跟在後面,洛大掌櫃的倨傲不復存在。
“文管事,你先去撤回來幌旗,然後陪陪洛掌櫃!” 南清漓如是吩咐過後,就進了後院想眯瞪一會兒。
這還沒天黑呢,金記就要撤回來幌旗? 這個疑問在洛掌櫃心裡剛竄出來,就有了答案,他馬上頓悟因為樂掌櫃買光了那些熏製品和蛋製品。
這對他倒是沒有多少影響,因為現在的落月居不像從前那樣生意紅火,他也不敢進太多的貨,有那麼一點點撐門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