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訕笑著,望著小雪,語氣意味深長,“小雪,嬸子都是為你著想,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
居然! 小雪居然甜甜地笑著,居然還甜甜地噯了一聲!
與此同時,南清漓的內心感受就是一萬隻草土狗奔騰而過!
文氏奸笑著離開,小雪翻了翻簍子,滿意地嬌笑了幾聲,就抱怨起來,“大嫂,小川做的午飯真難吃,我就沒吃幾口,你快做飯哇,我要餓死了!”
這已經不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子啦,簡直就是空降了個金枝玉葉大小姐!
是的,小雪過了個上元節,就換成大小姐芯兒了!
可你倒是心氣也高傲一些啊,爭點氣,棄了那個寧為富家妾的破想法啊!
如是腹誹著,但最終南清漓看在吳大順為了自己慘死的份上,選擇隱忍不發,畢竟是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即便她很累,但再多做點活兒又死不了,她語氣淡淡,“沒和麵嗎?”
小雪彷彿沒聽見似的,南小川回應,“大姐,我午飯後和了兩盆面,小雪嫌面酵子味兒難聞,我就端到我那廂了!”
這時,小雪有話了,“就是就是,大嫂,我來月事了,聞見發麵味兒就噁心,你去他們屋做飯吧,做好了叫我一聲!”
前世南清漓來了若干次月事,也沒這麼多,毛病;
前世她也見多了月事期間犯各種毛病的病人,也沒聽說過小雪這樣的毛病。
小雪這就不是難聞噁心的事兒,而是來了個月事,多了個懶饞病。
打不得,罵不得,忍吧! 南清漓自己開解著自己,和南氏兄弟出了屋,她隨口叮嚀南小川。 “以後,我每天晚上回來蒸饅頭,不過天熱了,你每天和一盆面,夠蒸兩籠屜饅頭現吃就行了,哦,我和小鵬以後基本上都會在鎮上的店裡吃晚飯。”
聞言,南小川連連點頭稱是,可南小山卻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進了屋,南小川抱柴生火,南清漓洗著手,一轉臉就看見了跨坐在炕尾的南小山。
見他臉上蒙著愁鬱之色,南清漓擦乾了手,“小山,你有話直說,不必悶在心裡!”
南小山飛快地掠了一眼南小川,語氣吞吞吐吐,“大姐,你在鎮子上弄了鋪子,是不是花光了所有的銀錢?”
南清漓為之一怔,還不等她說什麼,南小山似是確定了什麼,俊臉幾近扭曲,“那是不是連我們兄弟考試的盤纏也沒有了?”
還未進家,就被小雪堵得夠嗆,現在南小山又來質問她,呵呵,她這是招誰惹誰啦,那她在這個家算啥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南清漓淡然笑了笑,反問,“小山,你怎麼這樣問我?難道你心裡的大姐是個不顧及你們小兄弟倆的?”
南小川停下了推拉風箱,笑著打圓場,“大姐,你別多想啊,哥哥不是這個意思,沒有你管著我們,別說是讀書了,怕是我們早就餓死了,哥哥,你說是吧?”
親情襲來,暖在心間,南小山馬上就恢復了與年齡相符的悲傷神情,紅了眼眶,點點頭。
“大姐,對不起,是我語氣不好,你別生氣!是的,沒有你收留我們,我肯定早就上吊死了,你懂我的心思嗎?我活著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仕途!”
南清漓真怕這兩個哭給她看,她故作輕鬆地輕笑出聲。
“早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書呆子嘛,可大姐真不希望你讀了一肚子死書,要學以致用,話少說,因為言多必失,遇事多動腦子琢磨總沒壞處,說吧,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南小山長話短說,小雪今天上午去文瑞家串門子,從文翠葉嘴裡得知南清漓去鎮上或租或買鋪子。
然後小雪就在午飯上添油加醋說鎮上的鋪子租金如何高,買下來更是如何貴等等,反正他們兄弟考試的盤纏肯定是沒影了。
南清漓不動聲色地聽完,一句話總結如下,那就是小雪從中挑撥離間,攪家不和。
因為南清漓早就和小雪說過這檔子事兒,然後與黃梓州有了交集的小雪,就捎帶著搭進去文翠葉,藉以挑撥南氏兄弟和自己鬧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眼見南小川也關注地望著自己,南清漓乾脆簡單粗暴地拿硬貨說話。
她解開了外衫,將圍在中衣外的一條類似衣帶的黑布帶子取下來,掰開留在中間的口子,擠出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然後笑著解釋。
“你們倆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就都倒出來看看,裡面都是銀錠子,根本就不缺你們考試用的那點盤纏!”
是的,身為一家之主的南清漓縫了條中空的衣帶,將家裡的銀子都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