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他在一片全然的寂靜中醒來,窗外仍是風雨交加的天氣,菲林的心一沉,內心充滿了恐怖的預兆,而當他早晨起床看見窗外一片藍天時,心中的恐懼感就增加了。
儘管這是個大晴天,城堡裡的氣氛卻相當凝重。有好幾次,他都感覺奧秘法術在搔著菲林的知覺,幾乎讓菲林快瘋掉了,因為菲林不確定這是赫爾墨斯嘗試進一步和菲林接觸,還是羅森和凱東的窺探。
而在傍晚拜訪克里克國王和僕人,更令菲林灰心喪氣。
國王瘦得只剩皮包骨,坐在那兒含混地微笑,然後在菲林進門時衰弱地對菲林暗語傳聲。
“喔,赫爾墨斯,菲林的孩子。你今天的劍術課上得如何?”接下來的對話也大同小異。
陛下幾乎在菲林進房之後就來了,只見他坐在一張椅背直立的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菲林。
人們沒有交談,他也無法判斷自己的沉默是膽小或自制,顧不得僕人責難的眼神就在得體的範圍內儘早告退。
和國王比起來,僕人看來也好不到哪去,像他這麼一個蒼白人物的黑眼圈活像是畫上去的,那張嘴和他衣服上鈴鐺裡的鈴錘同樣沉默。
若克里克國王逝世,僕人和陛下之間就沒有別人了,而我也很懷疑到時候是否有辦法幫他。
就像菲林到時候能否幫我自己。菲林酸溜溜地想著。
當晚,他孤零零地呆在房裡猛喝博爾赫斯瞧不起的廉價黑莓酒,也知道菲林明天就會因喝多而宿醉,但菲林可不在乎。接著,他躺在床上聆聽從遠處大廳傳來的一陣陣歡鬧聲,企盼艾莉安娜此時能在菲林身邊責罵菲林喝醉了。
這張床太大了,床單看起來像冰河一樣蒼白淒冷,他只好閉上眼睛尋求一匹狼的陪伴。
菲林在公鹿堡形同拘禁的日子讓菲林夜夜在夢中尋找這樣的伴侶,只求一份自由的幻覺。
菲林在艾特羅抓住菲林把菲林搖醒之前醒來;好在菲林馬上就認出是他,否則菲林恐怕會試著殺了他。“
起來!”他嘶啞地耳語。“起床!你這喝醉酒的迷糊傻子,你這白痴!潔宜灣遭圍攻了,一共有五艘紅船,他打賭如果人們再不行動就太遲了。
起床,你這該死的傢伙!”
菲林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他的話可把菲林濃濃的醉意全嚇跑了。
“人們能做什麼?”菲林傻傻地問道。
“告訴國王,還有芙蘿婭和陛下。
就連陛下也顯然無法忽略這件事,因為劫匪就要找上門了。如果紅船佔領潔宜灣,就會進一步包圍人們,到時候沒有一艘船能駛離公鹿河港口,就連陛下也會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就去!快去啊!”
菲林穿上長褲和及膝短袖束腰上衣,披頭散髮地赤腳朝門口衝過去,但馬上就停了下來。“菲林是怎麼知道這訊息的?菲林該說從何處得知這個警訊?”
艾特羅慌忙得直跳腳。“該死!真是該死!告訴他們什麼都好!告訴克里克你夢到麻臉人在一池水中占卜到這噩耗!他至少明白這代表什麼!告訴他一位古靈將訊息傳達給你!
說什麼都好,但別忘了讓他們立刻採取行動!”
“好!”菲林在走廊上狂奔,滑下樓梯衝到克里克房門前用力敲門。在走廊遙遠的另一頭,博爾赫斯正站在芙蘿婭房門外的椅子旁,一看到菲林就拔出短劍站好預備姿勢,眼神察看四處的動靜。
“劫匪!”我對走廊那一頭的他大喊,也不管有誰會偷聽到,或著聽到之後的反應是如何。
“五艘紅船駛入潔宜灣!叫醒王后,告訴她潔宜灣的人們現在需要人們提供支援!”
博爾赫斯問也不問就轉身敲芙蘿婭的房門,而且也馬上獲准進入,他可就沒這麼好運。
瓦樂斯終於勉強開啟了一道門縫,直到菲林提議讓他親自將菲林的訊息轉告陛下,他才開始動作。
菲林相信他是因為有機會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廳,當著一群尋歡作樂的人面前和王子商談,才讓他決定從原本看守的房門,衝到自己的小前廳著裝。
國王的臥房一片漆黑且滿是燻煙的味道。菲林從他的起居室拿起一根蠟燭,用即將熄滅的爐火點燃,然後就趕緊進房,在黑暗中幾乎踩到像一隻野狗般蜷縮在國王床邊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