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復仇,菲林的同胞們,而是動個手術然後療愈傷痛。照我說的去做,現在就開始。”
有那麼一會兒她就站著不動俯視著人們,而接下來的情景象是一場夢境,群眾開始移動了。
獵人拔掉衣服上的羽毛、緞帶、階級標誌和珠寶裝飾交給侍童,歡樂和吹噓的氣氛蕩然無存。她扯下這層防護,強迫大家真正思考一會兒要做的事情。
沒有人喜歡這樣,眾人卻仍猶豫不決地等芙蘿婭繼續說下去,但她依然保持絕對的靜默,所有的人也不得不遲疑地看著她。她看到大家都將全副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時,便再度開口。
“很好!”她平靜地稱讚人們。“那麼現在就注意聽我說的每一個字。他要一些馬兒抬的轎子或四輪運貨馬車,由負責馬廄的人員來決定哪種最好,並且在裡面墊好乾草。
人們不會把任何同胞的屍體拿去喂狐狸或讓烏鴉啄食,而是帶回來查明姓名,並準備火葬用的柴堆好榮耀戰死的人。如果知道家人住在附近,就傳喚他們來參加喪禮,住得遠的就派人傳話過去,並且將戰士的榮譽賜給那些失去親人的民眾。”
她眼中的淚水流到雙頰上,像鑽石般在初冬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當她轉身向另一群人下令時,聲調就變粗了,“菲林的廚師和僕人們!
在大廳餐桌上擺好所有餐具準備喪禮宴席,在小廳準備好水、藥草和乾淨的衣服,人們就可以為屍體做好火葬的準備。
其他的人都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撿木柴堆成柴堆,等人們回來火葬和哀悼陣亡的同胞。”
她望著每個人的眼睛,臉上浮現出某種表情,然後就拔出劍高高舉起發誓:“當人們結束悼念之後,就準備為他們復仇!那些奪去人們同胞生命的人應該知道人們的憤怒!”
她緩緩降下劍刃,乾淨利落地放回鞘中,然後用眼神再次號召人們——“現在就騎著馬出發,菲林的同胞!”
菲林全身起雞皮疙瘩,而菲林周圍的男男女女都騎上馬,排成狩獵隊形。
博爾赫斯無巧無不巧地突然出現在馬車旁,套上馬鞍的輕步也正等待著它的騎士。
菲林想知道他在哪裡找到這黑紅相間的馬具,這正巧是悼念和復仇的色彩,他不禁納悶這是否是她訂做的,還是他早就知道該找什麼來。
她從馬車座位上走下來,直接跨上輕步的背,然後在馬鞍上坐穩,輕步也無視於如此新奇的騎乘方式,依然穩穩地站著。
她舉起持劍的手,狩獵大隊就在她身後快馬奔騰。
“把她攔下來!”陛下在菲林身後嘶聲說道。
菲林轉身看到他和赫爾墨斯,雙雙站在背後,群眾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
“不!”菲林斗膽大聲說出來,“你們感覺不到麼?就別破壞氣氛了。
她幫大家重拾曾經失去的東西,他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他們已痛心地想念它好長一段時間了。”
“是自尊心,”赫爾墨斯用低沉的聲調說道,“這是人們大家,尤其是菲林,早已失去的東西。你們瞧,在那兒騎馬的是一位王后。”
他饒富興味地輕聲說著,語調中還帶有一絲羨慕。
他緩緩轉身靜靜地走回堡裡,接著人們身後便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只見群眾依著芙蘿婭的吩咐展開行動。菲林走在赫爾墨斯身後,眼前的景象讓菲林震驚不已。
陛下推開菲林跳到赫爾墨斯面前,憤怒顫抖地看著他,而赫爾墨斯也停了下來。
“你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難道你控制不了那女人麼?
她把人們當成笑柄!她以為她是誰,怎敢如此大膽地下命令,還從堡裡帶領武裝侍衛隊出去!
她以為她是誰,竟如此趾高氣揚地下命令!”陛下的聲音因怒火而嘶啞。
“菲林的妻子,”赫爾墨斯溫和地說道,“也是你的王妃殿下,而且是你選的。
父王向菲林保證你會選一名足以擔任王后的女子,他想連你都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好。”
“你的妻子?她會毀了你,你這笨蛋!她會趁你不注意時捅你一刀!
她會偷走他們的心,好建立自己的名聲!難道你看不出來麼,你這傻瓜?
你或許樂於見到那隻群山母老虎偷走王冠,但我可不!”
菲林急忙轉身蹲在一旁彎腰繫鞋帶,以免看到赫爾墨斯攻擊陛下。
菲林的確聽到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還有一聲短促的怒吼。當他抬起頭,看見赫爾墨斯和之前一樣平靜地站著,而陛下卻蹲下來用手捂住口鼻。
“菲林不容許任何人羞辱芙蘿婭王妃,甚至菲林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