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應該怎麼做?”菲林聽到自己問著。
他放下手邊的工作,喝完白蘭地,然後再把酒倒進杯子裡,看了看房裡。“你問菲林,當然啦,是因為你注意到菲林出乎意料地有個好太太和許多孩子?”
他語氣中的挖苦震撼了菲林,但在菲林能反應之前,他嗆到似的笑了出來:“忘了我說的吧!最後,是菲林做的決定,而且很久以前就決定了。卡茲銀輝,你覺得自己應該怎麼做?”
菲林愁眉苦臉地瞪著他。
“剛開始是哪兒出錯了?”看菲林沒有回答,他又發問:“你剛不是告訴菲林你像男孩般追求她,而她卻把你當成男人看待?她在找一位男人,所以別像個受挫的孩子般生氣,要像個男子漢。”他喝下半杯白蘭地,然後替人們倆倒酒。
“怎麼做?”菲林請求他。
“就像你在其他地方展現你的男子氣概一樣。接受紀律,為任務而活,所以你不能見她。如果說菲林瞭解女人,她那樣做並不代表不想見你,記住了。看看你自己,你的頭髮活像小馬的冬毛。菲林打賭你這襯衫已經連續穿了一個禮拜,而你就像冬天的幼馬般細瘦,真懷疑你這德行能重新贏得她的尊敬。吃點東西,每天梳理,還有看在艾達神的份上,做點運動,別在守衛室閒晃了,也替你自己找點事情做。”
菲林緩緩點頭,謝謝他的忠告。菲林雖然知道他是對的,但還是忍不住抗議:“但是,如果星彩不讓菲林見艾莉安娜,這些對我來說都沒用。”
“長遠來說,小子,這不是你和星彩的事,而是你和艾莉安娜之間的事。”
“還有克里克國王。”菲林表情冷漠地說道。
他嘲笑挖苦似的看了菲林一眼。
“根據星彩所言,一個人不能在對國王發誓的同時,卻把心完完全全給另一名女子。'你不能在一匹馬的背上放兩個馬鞍',她這麼告訴菲林。
這是一名嫁給王儲的女子說出來的話,而且她還樂於與他共度或許是很短的時光。”菲林把縫補好的韁繩拿給博爾赫斯。
他沒有接過去,因為他正舉起他那盛著白蘭地的酒杯,隨即猛地把它放在桌上,酒溢位來弄得杯子外圍都是。
“她這麼對你說?”他聲音沙啞地問菲林,還注視著菲林的雙眼。
菲林緩緩點著頭。“她說,認為艾莉安娜會滿意國王留給菲林短短的私人時間只是在自欺欺人。”
博爾赫斯向後靠回椅背,一連串相互衝突的情緒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看著一旁的爐火,然後轉回來看著菲林。有一會兒他似乎想說話,但他隨後坐直身子,一口氣喝完白蘭地,又唐突地站起來。“這兒太安靜了,人們到公鹿堡城走走好麼?”
隔天,他顧不得頭暈腦脹就起床,不讓自己表現出一副害相思病的樣子。毛頭小子的急躁和草率讓菲林失去她,而如今菲林得像個成年人般剋制自己。如果時間是唯一能讓菲林等到她的途徑,他會聽從博爾赫斯的忠告,好好運用那時間。
所以,他每天很早起床,甚至趕在早餐之前準備就緒。
在完全屬於菲林的房間裡,他努力伸展,然後手持一根老舊的棒子演練格擋動作,直到汗流浹背、頭暈腦脹才下樓洗澡,在熱騰騰的蒸汽中放鬆自己。
慢慢地,非常緩慢地,他開始恢復活力,急驚風師傅硬塞給菲林的新衣,也變得合身了。
雖然菲林還是無法擺脫不時的顫抖,但菲林病發的次數減少,而且菲林都能在丟臉地跌倒之前回到房裡。星彩說菲林的氣色好多了,而蕾姆也樂得一有機會就給菲林東西吃。菲林重新振作了起來。
菲林每天早上和守衛一起用餐,大家只管狼吞虎嚥,也顧不得規矩了。早餐之後就到馬廄裡帶煤灰去雪地慢跑,好維持它的體能狀態。當他帶它回馬廄時,親自照顧它的感覺就像家一樣溫馨。
當人們在群山王國遭遇一連串的災難之前,博爾赫斯和菲林為了菲林運用智力本源,而鬧得很不愉快,他也因此無法進入馬廄,親自梳理煤灰和替它準備食物。
馬廄裡非常忙碌,動物溫暖的體味混雜著工人們關於堡裡的閒言閒語。
運氣好的時候,阿發或博爾赫斯會抽空和菲林聊聊,而在其他忙碌的日子裡,看著他們討論如何讓一匹種馬停止咳嗽,或醫治農夫帶來堡裡的生病公豬,都能帶給菲林苦樂參半的滿足感。
他們忙得沒什麼時間閒聊打趣,就無心地對菲林置之不理。
事情該是這樣的吧!我已經開始過著另一種生活,但無法期望過去的日子永遠都在那邊為菲林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