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爵士深知老友的意思,又到了三年一遇的大月食日,這一晚他們能夠繞開礦坑的石像守衛,進入龍獅崖深處的洞穴探險。上一次他們眼看就要成功了,只是因為時間不夠無法搬走近在咫尺的寶物,只能迅速退出礦坑。他們約定好三年之後再次集合,做好準備發一筆大財。
這個約定是爵士一定會去的,他也十分想念熱情好客的矮人,尤其是他們那裡的啤酒和烤蜥蜴。按照西格爾現在的訓練進度,他們也有能力提前西進,前往多爐堡與矮人匯合。
“大人,你聽,好像有東西接近。”
兩個人迅速警覺起來,他們抽出了武器,藏在樹木後面,小心翼翼觀察聲音傳來的方向。戰馬自己用嘴巴解開了韁繩,慢慢踱到西格爾身後藏好。
兩個狗頭人從樹林中穿行,他們穿著破爛的布衣,手裡提著短矛,一邊爭吵打鬧著一邊前進。其中一個狗頭人手上拎著只奄奄一息的猴子,他不斷晃動這個戰利品,讓這個倒黴的小生物不斷髮出哀嚎。狗頭人以此為樂,他們將猴子來回拋擲,或者用力摔在地上。狗頭人天性就有虐待弱小生物的惡習,而且反覆無常、樂於背主,導致他們非常不受其他種族歡迎。
比爾爵士從背後解下長弓,搭箭瞄準,然後搖搖頭。樹林太密,狗頭人又在亂跑亂跳,射箭的難度太高。所以他示意西格爾原地等待,然後換成長劍,壓低身子,悄悄跟了上去。
服從命令是騎士扈從必須要遵守的美德,所以西格爾壓抑住自己好戰的心思,只得耐心留守。由於他們藉著陣雨掩護,已經很接近湖邊狗頭人營地,所以西格爾估計爵士在解決了那兩個獵手之後,很大可能會直接殺進去,結束整場戰鬥。
果不其然,戰士離開的方向很快傳來了狗頭人的叫喊。比爾爵士揮舞著長劍,衝進帳篷群當中。他踩著地上溼滑的臭泥,追逐著四下逃竄的狗頭人,如同農夫突入雞群,試圖找一隻來做晚餐。兩個勇敢的戰士端著短矛,尖叫著撲上來。爵士輕巧的兩劍就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剩下的戰士丟下短矛,完全不敢靠近,只剩下勇氣扔一些泥巴和石塊做反抗。
西格爾百無聊賴的看著湖水的方向,想象著爵士戰鬥的英姿。他相信自己除了能夠伺候好騎士老爺外,已經有了上戰場的能力。“只要給我一把真正的劍!”西格爾不由的回憶起他用爵士的長劍順利劈開荊棘的感覺。
黑色駿馬伸過頭來蹭蹭年輕人的臉頰,伸舌頭舔了舔——每次它想要討些黑豆吃的時候都會這樣。‘我還要伺候你,笨馬。’西格爾一邊想著,一邊彎下腰,撿起盛著飼料的布袋。
正在這時,一道亮光在西格爾身後閃耀,啪的一聲射在男孩身前的樹幹上。被擊中的地方留下一個箭桿粗細、一指深的小洞,裡面瞬間燃起了火苗。
西格爾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的背後悄無聲息來了一個人,穿著灰綠色的長袍,遮住大半張臉的兜帽上繡著紅色火焰花紋。這人看上去又高又瘦,細長的手中持著根木頭長杖,在長杖的頂端停著一隻獵鷹。
“幸運的小鬼。”那人用空著的手指向西格爾,口中唸唸有詞。一團閃耀著星光的霧氣從他的袖子中猛的噴出來,一下子包圍了西格爾和戰馬。霧氣溫暖而溼潤,撫在臉上很舒服的感覺。
戰馬打了個噴嚏,歪倒在樹上睡著了。
霧氣只持續了一瞬間,消失的時候西格爾完好無損的站著。施法者很驚訝這個這個結果,他的本意是讓小鬼睡著,好搶走戰馬和馬背上的東西。
“去殺了他,獵鷹!”長袍男人揮動長杖,獵鷹騰空而起,展開翅膀就朝西格爾衝去。男孩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明白自己遇到了敵襲,他的身體和頭腦立刻進入戰鬥狀態。西格爾盯緊獵鷹飛撲的方向,揮動手臂,拽著捆繩,把盛著黑豆的布袋用力砸了上去。
飼料袋矇頭蓋臉擊中了獵鷹,捆繩散開,裡面的豆子像雨點一樣灑落一地。獵鷹哀嚎一聲,被袋子包住,重重摔在地上。西格爾用力踩上一腳,只覺得腳底下踩中了一個軟軟的物體,然後那東西卻噗地一聲突然消失了。
就這一下,令西格爾腳下一滑——如果是普通人,絕對會立刻摔倒,但是對於常年在風浪中穿行甲板的海員來說,烏賊先生只是身子晃了晃,重新又穩穩的站住了。
獵鷹的死讓施法者臉上露出肉痛的表情,但是絲毫沒有打斷他戰鬥的節奏。長長的木杖在地上重重一敲,隨著左手施展咒語,一枚紫紅色的光球從長杖頂端飄了起來。
長袍人念動咒語,同時用左手用力一扇,光球如離弦的利箭朝西格爾飛射過來。年輕人奮力朝側面跳開,試圖躲避這枚光球的軌跡。但是這球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線,仍舊準確擊中了西格爾的胸前。
伴隨著轟隆的悶響,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光球上爆發出來。如同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西格爾在空中翻滾著,哀嚎著,不由自主地摔躺在地上。他覺得肋骨斷了好幾根,五臟六腑似乎都被移動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