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望著眼前的成年男子,王賁心中可謂百感交集。從前他心中對扶蘇多有不滿,但是如今兩個人都在這荊楚之地,就像是被拋棄在外兩個孤兒相遇了一樣。
王賁看著扶蘇,自然越看越覺得親切。
病中之人曾經有過摩擦的故舊,確實是百感交集。
王賁雙眼發青,面容更是憔悴,雙唇微微泛起白皮。
王賁的胡茬上,還有藥渣。
扶蘇見到王賁成了這個樣子,自然不忍心,畢竟是帝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雖然扶蘇又不是學醫的,但是根據他多年來的經驗,扶蘇還是對著王賁一臉認真的說了那句:
“武成侯,當多飲熱水。”
武成侯還以為太子會說些別的,結果就這。
一旁的醫家只是覺得奇怪,這東陽君不賞賜些藥物,怎麼說這種話。
熱水不是伸手就能燒能煮。
一時間,堂中氣氛很是怪異。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大笑了起來。
王賁覺得扶蘇應該是勸他喝藥,而扶蘇則覺得古人愚昧。
這身體裡的毒素,可以透過排尿的方式排出去。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王賁這才道:
“君侯說什麼,便是什麼。汝等下去準備就是。”
“唯。”
王賁又看了看左右,示意讓他們全部在外面等。
“武成侯有話對扶蘇說?”
王賁的這行為,倒是讓扶蘇覺的王賁這是要說遺言的節奏。
王賁掙扎著盤腿坐起。
“陛下很快就要來會稽,臣以為,這是君侯的機會。”
未必,回到咸陽就對我是好事。
“扶蘇的事,還是不勞武成侯記掛了。”
“臣多嘴了。”
王賁雖然病中,但是眼下身穿中衣,胸前發達結實的肌肉在這身中衣的包裹下,突兀的挺了出來。
一個盛年將軍,即便是病中坐在塌上,其英姿還是不減。
“武成侯還是好好養身體吧。”
“臣聽說,君侯曾說過,要讓眾將士都回到秦國。”
“我秦國將士,才是這帝國的根基。而關西,則是秦人的老家。我確實有讓諸將士還家之心。”
王賁聽了,心裡一塊石頭微微落了地。
“我率軍為皇帝陛下鎮壓荊楚,已經四年之久,而君侯來了這荊楚之地,又是一年。臣為臣先前的魯莽向君侯請罪。事實證明,君侯的所為是對的。”
說著,王賁對扶蘇作揖。
武成侯這是有事求他啊。
“如今陛下有心讓諸公子治理邊疆。我聽說,另有二位公子,被封去了齊魯之地。”
“以如今秦國之大,君父一人日夜操勞,也難以將諸地全部控在手中。”
王賁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