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夫人冷笑了聲,似乎是被下流兩個字戳到了痛點,索性翻起舊賬來。
在平津侯府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平津侯府的二主子,二十多天以前,因了裴知妍罵了他的小妾,因此狠狠地罰了她二十大板,其中有一部分還是二主子親手打的。
塗了好久的藥,將養了兩個星期,方有了點好轉,能稍微走動走動了。
因此這位小妾雅夫人,是更加地肆無忌憚,平日裡恨不得天天欺負裴知妍。
平津王妃倒是習慣了眼前的場面,並不參與到這樣的糾葛之中,只是淡淡說:“妍夫人,你要是暫且不夠錢,我可以出一部分,當然是要還的。而且……”
“您說吧。”裴知妍眼下實在是心力交瘁,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她也知道平津王妃作為老大的正妃,是個表面上冠冕堂皇,私底下自私自利的一個人。
“還需要我說嗎?你心裡應該都有數吧?”
平津王妃故意不說出口,只是慢悠悠地答了一句,手上的帕子從左手換到右手。
“你想要的,我沒辦法滿足,今天的所有銀兩,還得麻煩歐主事去王府索要,了不起咱們一同到王爺面前,讓他來判判其中的對錯。”
“喲,妍夫人還想搬出王爺來壓人哪,真是半分不擔心惹得二主子不悅。”
雅夫人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已經有點心虛了。雖然二主子對自己的喜愛更多一些,但是平日裡繁忙的王爺還是對裴知妍多有偏袒的。
假如真的把事情造作大了,可能吃虧的就是自個兒了。
“二主子不悅我也不是一天兩天,可是想必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妾,就把我的命都要了去。”
裴知妍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怕了。
家裡那個人,對他打罵毫不留情面,她又何必再事事考慮著他的面子?她索性拋去了那些負擔,真的要替自己爭一口氣。
“哇,這話你應該直接對二主子說,我倒是想瞧瞧他會有什麼反應,是二十板子,還是三十板子呀,就是不知妍夫人這脆弱的小身板還受不受得住。”
雅夫人萬萬沒料到,向來諸多顧忌的裴知妍一下子什麼都不想管了,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追著恐嚇她說。
“好了,雅夫人,這麼多人在,你們倆還沒吵夠嗎?”平津王妃岑氏和稀泥地說,她雖然叫的是雅夫人,但明顯還是向著她的,接著轉向裴知妍說:“就算懸鈴閣上來王府也沒用,是我管著府裡的銀錢,你既然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是半分都不會出的。實在不行,就去裴府問問有沒有餘錢吧。”
講完了,勾起嘴角觀察著裴知妍的反應。
這明顯就是在逼她了,裴知妍眼睛裡多了幾分失落的神色。
她正想反駁兩句,有人推門氣勢沖沖地便進來了。
嗓音清亮俏皮地說了聲:“不用問了,裴府有的是餘錢,這九千兩,今日我代長姐付了。”
一時間,雅間裡的所有目光都吃驚地瞧向門口的這位不速之客,她穿著一身水藍色曳地長裙,傾國傾城的容貌,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尤其漂亮。
後面隨著進來的,還有幾個懸鈴閣的夥計。
她剛一現身,裴知妍便識得來的人是誰了,奈何哽咽著一直講不出一句,本來憋得好好的,這時候雙眸也是跟著紅了。
“長姐!”裴知意走上前,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抱了一下喊道。
她為了瞭解事情的過程,聽了一會兒她們的對話,方才進到這雅間中,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她世界上最溫柔善解人意的長姐,居然嫁到平津王府之後,天天都過著這樣的日子!
裴知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上京傳言說平津王為人正直不阿,對家人亦是同樣嚴格的要求,我今兒才知曉,平津王家的二主子居然是這麼個被迷了眼,不講道理的人。”
裴知意把長姐護到身後,理直氣壯地衝平津王妃說。
“嗨喲,這是哪裡來的小姑娘?我看著倒是膽子大得很嘛,連平津王府都敢當著面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