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趙承基連這些都已經計劃好了?
清河公公搖搖頭,迫使自己從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那都不是他能擔心的事情了。
眼下,還是規規矩矩按太子的囑咐把差事做好,才是最要緊的。
裴知意沒有像清河公公所想的那樣,一覺沉沉地睡到大中午。趙承基睡過的那半邊還溫熱著,裴知意便迷迷糊糊地眯起了雙眸。
“綠蟻!”裴知意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便無意識地喚綠蟻的名字。
“昭訓,綠蟻候著您呢。”綠蟻紅泥也是天不亮就醒了,剛剛打了水進來,等著她醒了之後梳洗。
聽見裴知意醒了,綠蟻連忙將水倒入盆中,一切都給裴知意準備完畢了。
“太子呢?”
“太子陛下在荷花池那邊,讀書去了,聽說是還沒有吃東西。”綠蟻把裴知意從床上扶了起來。
“好,我這就起來,他肯定餓壞了。”裴知意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樣子。
“知道了。”綠蟻應了聲,手上卻跟著抖了抖,往日在追雲閣裡,哪怕是受寵或是受冷落的時候,也沒有見裴知意這麼體諒過太子,今天倒是有點奇怪。
“綠蟻,想什麼呢?”裴知意見她揣摩著心思,忍不住隨口問了句。
“沒什麼,綠蟻是覺得啊,昭訓長大了,知道關懷太子陛下了,換做兩個月之前,你哪兒會想這些啊。”
“什麼叫長大了?你這話聽得我怪難受的。”裴知意一邊任綠蟻給她穿著衣服,一邊臉上有幾分不悅地說道,接著眼睛一亮:“哼,我再也不會讓太子陛下冷落追雲閣了,我肯定得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啊。”
“昭訓,您是真真地成為了一個好小主了。”
“你這話意思,合著我以前不是一個好小主唄。”裴知意一下子被她氣到了,“我想多關懷一下太子罷了,他畢竟也是最偏袒我的。”
“那怕是因為正妃還沒來。”綠蟻聽了她的話,想也沒想就接著說。
講完了,立馬腸子都悔青了,跪在地上連忙磕頭,磕了幾個響頭,額上都紅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裴知意是信任她才什麼都對她講,自己倒好,嘴上沒一個攔門的,什麼不知規矩的話都往外放。
“綠蟻,你這是做什麼啊?”裴知意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嚇了一跳。
綠蟻抬起頭,方才幾個頭磕得響亮,額頭上紅紅的一片,就差沒腫起來了。
“昭訓,我……”綠蟻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在幹嘛啊?我又沒有說什麼,你為什麼要擅自在這裡磕頭。你惹太子陛下生氣的時候,我都沒有跟你生氣,還幫你講話,保你周全,為了這麼一句話的事情,至於這樣對待自己嗎?”
裴知意講了一連串,本來還沒什麼,講得卻是有點來火了。
“對不起,昭訓,是綠蟻嘴巴笨,不會講話,虧得昭訓對綠蟻百般照料著,我是出於自責才這樣的。”
“這有啥啊,你不也是脾氣直。何況,正妃本來就還沒入住東宮,以後會發生什麼,現在先考慮考慮也沒錯啊。”裴知意伸手撈了她一把,讓她別在冰涼的地板上一直傻傻跪著了,接著說:“咱們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對太子好一些,以後那主兒來了,咱們再做打算就是了。”
“至於今天的事情啊,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下去得好好反思一下,若是有旁人在,怕是又要惹出不少的麻煩。”
語重心長地對綠蟻說了一堆話,然後轉身便把不愉快的經歷拋在腦後了,還喚紅泥給她尋一些雪肌膏,擦擦腦門。
紅泥候在旁邊,方才發生的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對於綠蟻一次又一次的無腦行為,她亦是又氣又惱。
她也跟著上前兩步,把傻傻跪著的綠蟻扶了起來。
“昭訓。”
“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倒是綠蟻,你看看她這額頭腫的,上次陛下賜的雪肌膏帶著了嗎?”裴知意乖巧地洗著臉,閉著眼睛一頓吩咐。
紅泥瞥了瞥綠蟻,又看了看裴昭訓,跟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去櫃子裡翻出了隨身攜帶的雪肌膏。
本來這是為昭訓準備的,害怕她那身子骨不小心受傷。
這下子好,給綠蟻用上了,她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
紅泥和綠蟻單獨在旁邊,裴知意沒往這個方向瞧著,紅泥敲了敲綠蟻的小腦瓜。
這一下可不是跟她開玩笑地敲,是警告似的,綠蟻吃痛地扁著嘴,又不能夠反駁什麼,畢竟是她做錯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