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來這些妻妾的地位,跟裴昭訓壓根沒法比,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寵妾把他們哥倆個趕走吧,他們的思想稱得上是開明的,對女眷的行為沒那麼苛責。
嗨,所謂紅顏禍水,大抵如此吧。
趙羌年沒再開口往下說了,趙尹墨那個悶葫蘆也就悶著不講話,桂花釀在手中,咕咚咕咚地嚥下了喉,煩惱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罐子桂花釀都飲畢了,二人才在榻上沉沉睡去。
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趙承基便睜開了眼睛,水芳宮比慎行殿幽靜上許多,他甚至可以聽得見湖泊中水流動,還有荷葉上的水珠落下來的聲響。
這與慎行殿故意保持的模樣不同,這是來自大自然的聲音,一點也不惹他討厭,甚至格外喜歡。
側目看了看依舊睡在他懷裡的意兒,那感覺甚是安心。
站起身給裴知意掖了掖被子,趙承基才抬起腳步出了寢宮。
“太子陛下,您醒啦?”
清河早早地等在了寢宮外面,等著趙承基睡醒。
“是的,準備梳洗吧。”
趙承基語氣平淡地說,接著便耐著性子待下人前來伺候他。
梳洗完畢,清河公公又上前兩步,詢問:“陛下,膳食早就備好了,您吃嗎?”
雖然嘴上是過程式一般地詢問著趙承基,其實心底裡是清楚的,趙承基是不會吃的,當然是因為裴昭訓還沒起來的緣故。
寢宮裡昨天夜裡鬧鬧騰騰的,水芳宮的下人都清明著,裴知意那個大病初癒的身子,怕肯定還要再睡上一段時間。
總不能又讓趙承基白白餓著肚子吧。
“不吃,看會兒子書。”趙承基果然拒絕了清河的請求。
停頓了半晌又接著詢問道:“煎完了嗎?”
煎什麼?
清河依著趙承基的性子想了想,估摸著又是說的昭訓小主的事情。
“昭訓的藥煎完了。”
“嗯,派人伺候著點,第一件事便讓她乖乖服藥,不可怠慢。”
趙承基對清河的反應很是讚賞。
清河公公拂塵微動,腳步卻是半分沒有挪,猶猶豫豫地還是開口了:“您別怪奴才多嘴。這麼做,會不會有點違背禮儀規矩?”
“聽我的就行了,但凡出了什麼事情,都有我在擔著。對了,這件事要保密,裴昭訓不可以曉得。”
趙承基妥善地安排好了,拿著書冊,便步向了荷花湖的方向。
清河公公等他走遠了,依然停留在那裡,對於太子的這種做法,他心裡其實是不贊同的。
正妃尚未入主東宮,趙承基便擅自要下人不許給追雲閣的主子送如意丹了。
萬一昭訓小主要是懷上了身孕。
那可不是光憑太子的偏袒就能逃過一劫的事情了。
他的偏袒是不是給裴昭訓的太多了點?
別的清河公公都不說什麼,這僭越了禮儀規矩的事,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一個郡主對裴昭訓有意見了。
怕是人人都得把她當成一個東宮的活靶子來針對。
這是他萬萬不想見到的!
怕是正妃尚未入主,便對這小小的六品昭訓生出了隔閡,而且皇帝那邊,怕是同樣會龍顏大怒。
到時候,得花費多大的功夫才能保護裴昭訓母子無虞?
連清河公公都把事情思慮得如此周全,一向縝密的趙承基,定是也已經盤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