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的起因經過說來原因還有些複雜,裴之遠如實回答,從裴知意被封昭訓後,定安伯便左右尋人,找尋能再次入仕的辦法,然而平南侯暗裡打壓,吏部與戶部都回絕了申請,旁的就連人也未見到,定安伯千尋萬尋,才尋到了一禮部的舊交說是官職不大,但能讓他進來,定安伯塞了些珍品字畫,又請著吃了幾頓飯,這事原本就這麼定下來了,可事後再去詢問,卻毫無結果。
裴之遠在一旁看著,覺得不對勁,便暗裡邀了禮部那位舊交的子嗣出來想要探聽下事情進展如何了,對方雖同意,但地方定在了撫桐坊。裴家家風自由,但這種事上的家教極為嚴格,他未告知任何人隻身前來,不曾想來人竟是葉興,還帶了不少家僕同夥,見了他沒說幾句,就把話題扯在了裴知意身上。
“之後的事,殿下都見到了,葉興口出狂言,我氣不過,便與他動手了。”原本裴之遠還想不通原因,現在看來,此事定然是有平南侯府的人插手其中。如若不然,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沒個訊息的。
聽完這些,趙承基面上仍有些嚴肅,尋了關係入朝為官的,他們都不會嚴管,畢竟若是做不來本職之事,再革了職就行了,能做得來的,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能尋到路子也算是有本事,朝中來者不拒,只要他能力出眾。
平南侯府與定安伯府的這些糾紛他有所耳聞,但只覺得是小事,未去深入探查過,不曾想意兒的家中竟遭遇了這等事情,若是聽到了裴之遠的這些話,又要哭成淚人了。
趙承基沉默半晌,言道:“此事本宮瞭解了,定安伯的事本宮會想辦法處理,告訴他繼續等著吧。”
裴之遠驚喜的看向趙承基,笑了一陣才想起謝恩,連忙屈膝跪地,父親為此事操心了這麼久,終於有個著落了,殿下發話了,看誰還敢不從,不管是幾品,有官職傍身就足夠了,以父親的能力,不愁將來。
趙承基這話也不是隨口說出,定安伯的能力不弱,意兒進了東宮後,他也曾去專門瞭解過定安伯,能為朝廷效勞就行,既然沒有路子,他不介意扶持一把。而且,意兒的父家壯大,才好為意兒的將來鋪路。
此事定下,他與裴之遠聊了些旁的閒雜事,詢問了定安伯近況,又問了問裴知意過去在家中如何,與裴知意所言無差,又扯了些閒話後,才命他離開。
“葉興這事肯定明天就能傳遍京城,平南侯的臉都要丟盡了,不知道往後平南侯的日子還會不會如往常一樣風光啊。”趙秉衡感嘆道。
“過去便常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們還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數次過後,仍是不知悔改,這事怨不得旁人。”趙承基正色道。
趙秉衡對此無言,往常也不見你教訓葉興,他的囂張可不是近些日子才有的,如今欺負到了裴昭訓的頭上,就如此生氣,說的像是他咎由自取了一樣,雖說確實是如此。
他在心裡頭默默想著,即使不說出來大家也都明白,今日這事,雖然眾人對外會說是殿下剛正不阿,但心下怎麼想就不一定了,無非就是殿下為著裴昭訓,一個侍妾,出手教訓了侯府的表弟,旁人雖不知事情具體,但是聽了經過之後,肯定也會這麼想。
待不知何處隱約傳來的哀嚎聲消失,一親衛小跑上樓,推開門,說是已杖刑六十,一下沒少,大家的力氣都沒省著用,簡廣和其他幾個侍衛把葉興送回平南侯府了。趙承基聽完彙報,輕輕點頭,動身準備離開。
海舟姑娘沒看到事情經過,一直在忙著準備趙秉衡要的東西,還是聽旁人說的,在得知趙承基的身份後,愣住了,卻不為廚房已經沒有用的那些菜餚,而是思來想去半晌,一朵紅雲飄到了臉上。
“我說的沒錯吧,殿下,撫桐坊確實是個好去處,唉,不過這是之後那些官員應該不敢去了吧。”趙秉衡道了聲可惜,有笑嘻嘻的湊到趙承基跟前,問他覺得外邊和東宮比起來如何。
趙承基:“......”
“還有啊,今個見了殿下之後,我瞅著海舟姑娘都不瞧別地方了,那個眼神,嘖嘖,海舟從來沒用那個眼神看過我。”趙秉衡狗腿一般,還想做個說客,成人之美。他確實是看到了海舟彈琴倒酒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總往殿下那邊飄,他本來還想讓海舟當他第二十七個侍妾的。
回憶著今日海舟偷看殿下時候的模樣,趙秉衡將大半的心裡話一股腦的說出了口,但是沒說成人之美的想法。
“趙秉衡。”趙承基蹙眉,直呼他的名字,斥道:“你最近愈漸欠管教了,什麼人都想著帶回去,說出去讓旁人怎麼看?堂堂允親王世子納煙柳之地的女人為妾,叫人笑話。”
“我就想想,這不還沒納麼,就先跟你說了。再說,我又不是頭一個幹這種事的,納伶妓作妾的人多得是,又不止我一個,而且我只是說說而已。”
“行了,你這個月就別出來遊手好閒了,讓允王叔好好管教你一番,在家老實待著,過會讓簡廣去允王府一趟,跟王叔說說這事。”趙承基勾起嘴角,單聲道,見趙秉衡拼命搖頭,似乎有要說話的跡象,森笑道:“又或者你來宮裡替本做事,由本宮來替王叔看管你。”
彷彿有一道驚雷自趙秉衡頭頂劈下,他有些欲哭無淚,心道今個就不應該叫殿下出來,就算叫出來了也應該少說話,可要是能做到這些,也就不是他了。正趕巧,趙承基心情又不好,真夠點背的,改明兒個應該查查黃曆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