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甚至閣樓……地下室之類也該這麼掃。只要稍有怠慢,老鼠或貓頭鷹馬上就會跑來築巢。要是誰刻下遺言,肯定早就被發現了。”
“也是有可能寫成一眼看不出來的暗號啦。”
聽羅利這樣說道,劉剛突然猛咳起來,往櫃檯上的杯裡倒酒。
那是用夏季收成的橘子所釀,滋味酸甜。
仔細一看,將酒遞到羅利面前的他臉上掛著笑容。
“你這想法其實挺有趣,這裡是偶爾需要一點刺激和冒險的感覺。”
不知那究竟算不算稱讚,總之先乾為敬。
劉剛釀的酒很好喝。
溫泉旅館老闆大多會因為興趣或利益而釀酒,只有劉剛特別投入。
一來單純是有好酒喝就很開心,二來說錯了話也能推給酒精做祟,方便得很。
“可不管我怎麼看,他都不像想在旅館裡到處調查的樣子。這裡每間旅館的人,連老鼠一家子會走什麼路都一清二楚,而大家都跟我有同樣的感覺。”
這樣說來,他也沒有半夜偷上閣樓找線索。
“知道他白天都去哪裡嗎?”
聽到這話,劉剛聳了聳自己的厚實肩膀。
“每間旅館的客人都是最近剛走光,白天還很忙,沒時間調查那種事。”
劉剛用酒沾沾嘴唇,閉上眼略為側首。
會說“有點太甜了”這種話,表示他對酒真的很講究吧。
“我跟獵人和樵夫打探過,他好像會往村門外那條叉路走,有時候還不一定走在路上。獵人常跟我抱怨說很怕他破壞獵場呢。”
這與莉莉薇從山上動物打聽來的相符。
“可是,你也太晚問了吧?”劉剛突然這麼問。
“太晚?”
“嗯……你別往壞處想哦,那個客人住完羅利先生你那,就要走了吧。”
羅利明白了劉剛的意思:“是啊。我也想過,現在還調查這種事做什麼。”
各旅館前輩都想破頭也沒弄清楚了,簡直是白費力氣。
刻意這麼做,是不是有特殊的理由?
“大半隻是單純的好奇心,因為我以前是行腳商人嘛。”
“好奇心啊。”
在生活年復一年的村莊裡,這或許是個特異的詞。
有張熊臉的劉剛,深感興趣地複誦它。
“剩下的呢?”
“算是矜持吧。”
羅利喝了口酒,似乎接下來不管說了什麼都會推給酒精。
“這裡是玉龍府,任何爭執都會化在溫泉裡,每個人都能笑著渡假笑著回去,不是嗎?”
老人心事重重的臉孔浮現眼前。
“我這樣的新人,正適合憨直地矜持這種事吧。”
況且人家還是拿金幣付賬的貴客。羅利又補充道。
劉剛眨眨瞪大的眼,搔搔頭說:“的確,那種青澀的話只有新人說得出來。”
“大家都已經滿身硫磺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