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笙順勢收回手,環顧了一圈大牢。
特意加固的牆體,碗口大的窗戶,地上是一層薄薄的稻草,除了剛搬進來和牢內幾乎不服的兩把椅子外,連個簡單的床都沒有。
想必抓到蜇瑩的這些天,蜇瑩都沒睡過,一直被這樣綁著。
“鬆開吧。”顏雨笙忽然開口,道。
南鶴崢一愣,竟有幾分不明白她的意思:“什麼?”
“蜇瑩好歹是靈韻族聖女。”顏雨笙笑了笑,道:“鬆綁,再叫人送一張簡單的床來。”
南鶴崢狐疑的看著她,剛要發問,卻聽蜇瑩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大,沙啞難聽:“還是王妃知道疼人。”
“自然,大家同為女人。”顏雨笙聽到蜇瑩開口,就知道自個兒的選擇對了,也不管蜇瑩是什麼表情,自顧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
南鶴崢雖然有疑惑,但這是蜇瑩被抓後首次開腔,他不得不顯按照顏雨笙的話去做,過去給蜇瑩鬆綁。
蜇瑩渾身血汙,根本瞧不出到底哪裡受傷了,口齒不清,還在對著南鶴崢嘲笑道:“堂堂王爺,好歹也是上過戰場殺敵,見過不少死人的。”
“連北凜國將軍都能被你斬於馬下,還怕我這小女子不成?這一點,你倒不如你家王妃,睿智大氣,哎,還是女人知道疼女人。”
南鶴崢皺著眉,沒搭理蜇瑩的挑釁。
站的太久,加上渾身是傷,隨著最後一根鐵鏈被開啟,蜇瑩一下癱軟在地,她仰面看著黑漆漆的牢頂,忽然笑了起來。
笑的動作牽扯傷口,她疼得忍不住發顫,沒幾聲,周身都出了一層汗。
聽到只剩下大口的呼吸聲,顏雨笙才再度開口,問:“笑夠了?”
“王妃不問我到底在笑什麼?”蜇瑩聲音沙啞的更厲害了,嗓子裡像卡著什麼東西,更像破敗的風車,說話和呼吸間都夾雜著沉悶的動靜。
顏雨笙的手輕輕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笑道:“問你做什麼,左不過在笑自己被抓,在笑對你言行逼供,亦或者,是笑王爺對你的防範太甚。”
說完,嘖嘖兩聲,道:“你明知道我們要從你口中問出什麼,何必拖著不開口,受罪的還是你,瞧之前多如花似玉的可人兒,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你們這手段,和我比差遠了,還費時費力。”蜇瑩一偏頭,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才繼續道:“你們要問我和南奕銘勾結的事,費這麼個功夫做什麼?”
“我一句話也不會說,除非,你們讓南奕銘親自前來。”
顏雨笙知道她在耍手段,輕笑道:“你覺得,他現在有功夫搭理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蜇瑩動作太大,牽扯著傷口嘶了一聲,聲音依舊沙啞著,卻明顯急迫了些:“難道他也被抓了?”
“抓倒是沒抓,忙著做皇帝夢呢。”顏雨笙起身,幾步走到蜇瑩面前,道:“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呸,沒用的玩意兒,我會喜歡他?”蜇瑩的眼睛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仍舊能看到當中的不屑:“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沒當上皇帝?”
“哦?”顏雨笙緩緩蹲下,將她臉上的一縷亂髮撥開,問:“做到哪一步了?下毒害端王殿下,還是下毒謀害皇上?”
“亦或者,你就是天韻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