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怕了,這次村裡死了這麼些人,全怪這些傢伙,就該讓誅邪司將它們全部誅殺了。”
霍青魚聽到這話,心也更加沉了下去,他試圖說服他們,“大家也知道,村裡那些械人一直都安安分分的生活,還有夫子,他一輩子只教書育人,我們當中幾乎都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他現在孤身一個留在這裡,我們能不能……”
“留在這裡便宜他們了,就該誅了。”
霍青魚站在那裡,頓時全身有些發僵,心裡有些話哽在喉嚨處,像是夾著一塊火炭似的。他明知道有些話即便開口也是枉然,但終究還是沒忍住。
“如果,夫子不曾傷害過人,能否帶著他一塊離開這裡,繼續讓他回學堂?”
霍青魚難以磨滅在破廟中夫子那懇切的絕望和哀求,在那時候霍青魚嘴上說著,可心中到底動搖了,所以,他必須找到村民們,試圖說服他們。
可事實證明,霍青魚的想法過於天真,村民們頓時炸開了。
“這怎麼可能?那些都是邪,村子裡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夫子要回去,我定然不會放過……”村民們激動地,你一言我一語,直堵得霍青魚難以再說下去。
或許,夫子真的應該回到屬於他生活的世界裡來。
曹猛嫌他們煩,大喝了一句,“還想不想離開了,再吵吵下去,天都亮了。”
二當家這一聲喝,當真有效,將所有聲音全壓了下去。
霍青魚為難的看了前面那道渾厚的大鐵門,有些發愁,“這麼厚的鋼板,要打出去必定不行,得靠智取。”
曹猛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本來不是這樣的,老子上一次想找機會出去,一拳打爛了他們的門,所以後來就加固成這了!”
霍青魚看他的目光,多了幾分白,“你為什麼要跑啊,你又跑不掉。”
“喂,小子夠了啊,打人不打臉,你說這話就是不給老子顏面,我好歹是不荒山的二當家。”說著的時候,兩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就在他們為這扇難以開啟的門內訌時,忽然“呀”的一聲門被開啟了,探進來的半個高大的身子,是冼雄獅半倚在門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典獄長回來報告,說你這小子跑這邊來,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冼雄獅說著,一手朝腰間一握,抽出一根樹幹來,又開始啃咬咀嚼,津津有味中,還帶著三分欠扁的架勢。
霍青魚和曹猛對看了一眼,曹猛忽然“去你孃的”一聲爆喝聲出,將霍青魚像球一樣朝冼雄獅一踢過去,霍青魚措手不及,只好順著曹猛這一踢的力道,以力借力,朝冼雄獅飛去。
冼雄獅沒有防備,霍青魚這一腳直踢冼雄獅心口,將他飛出幾丈遠。
霍青魚衝著身後村民喊:“趁現在,按計劃跑。”說著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大牢外頭的街道上,一人擋在冼雄獅的跟前,為後面逃跑的村民們隔開了一道屏障。
“二當家,咱們一左一右……”霍青魚正當說著,本想說和曹猛兩人聯手,最起碼能牽制冼雄獅一段時間,可是霍青魚說著的時候,忽然發現身旁根本沒人。
再回頭看,曹猛早就跟著村民們一道按照原定計劃的路線跑去了,哪裡還管霍青魚。而那個和“葉輕馳”長得一模一樣的軍裝械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機械性的追趕了上去。
這毫無信義的傢伙,霍青魚氣得大喊:“曹猛,你不講江湖道義。”
遠遠的,只傳來曹猛一句,“你又不沒在我們山上插過香頭,跟你講屁的道義。”
得,霍青魚這下心裡越發的沒底,回過頭來看像冼雄獅的時候,發現這大叔越看,越不是好惹的,特別是他拿著那樹幹一口一口啃咬,咀嚼著再吐出來的模樣。
根本,就是野獸撕扯獵物的架勢嘛!
“小子,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話音才落,風沙狂捲過身旁發著青紫光芒的招牌,“啪”的一聲,閃著霓虹燈管的招牌被風吹得掉落在地上,這一瞬間,天地彷彿徹底湮滅了下去。
只餘霍青魚和冼雄獅,對立於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