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馳站在那裡不動,閉著眼無法下抉擇。
葉丹霄見兄長不給回應,強撐著自己一個翻身,卻滾在了地上。葉輕馳要去扶的時候,卻被葉丹霄反手抓住,她哀求著。
“京畿千里,就算送我回去,也只有死在途中一條路。我寧可,用這副身軀,親手去殺了她,我一定,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葉輕馳何嘗不知道她說的都是真話,他看著葉丹霄生不如死的模樣,終究忍不住動搖,“你確定?”
葉丹霄緊咬著唇,眼淚和頭一塊點下。
燭光投影下,葉輕馳拿出一管黑色的藥水出來,映著幽幽燭火,略微顯現出了金屬的顏色,看到這“兇藥”在眼前,葉丹霄原本激盪的心,此刻定了下來。
外頭,任憑風聲呼嘯,捲起漫天狂沙,快到凌晨的時候更甚,風沙掠過烽火臺,即將席捲到整個不荒山地界。
風塵越發漫卷,就連地處紅崖底下也無法倖免。
紅崖地底!
霍青魚從長街主幹道繞到後面去,是意排排佇立的民居酒肆,在逐漸變得肆虐的狂沙下,酒肆樓牌的燈火也被吹得搖曳不已,身影搖晃。
雖說長街主幹道上燈光驟暗,但禁不住這後頭街道還有依稀燈火偷偷光明著,如螢火微微,和著風塵一道搖晃。
青石板,木樓牌,風捲霓虹紙燈籠。
周圍到處是鑲嵌在後街這些牌坊上的招牌,招牌上霓虹交錯著青藍暗紫的燈影微光,煞是冷豔。微光照在霍青魚的臉上,他提步走在青石路面上,時不時有聚集在酒肆前喝酒的械人斜過頭來盯著他。
有臉上仿生皮從鼻樑處橫裂開的;有眼睛上似是戴著四方的一副眼鏡框,框架耀著綠光;有身上拼接了各種陳舊的鋼鐵,看不出換了多少次了的……這些人看上去更像是隨時要報廢了的樣子,可仍舊活躍在漆黑深夜中。
霍青魚分不清這些目光是敵是善,橫豎是冰冷的,他只能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低著頭壯大膽子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一隻手臂橫檔在他跟前,攔住了去路。
霍青魚抬頭一看,眉心不禁一皺。
眼前這個人,怎麼說呢!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的簷帽,身上穿著湛藍色的軍裝,肩花從肩膀斜跨到黑色腰帶一側,腳下的軍靴筆直,使得這人從上到下透露著一股不講情面的冰冷。
這樣的裝扮這樣的人,霍青魚從未見過,但這張臉,卻讓霍青魚瞠目結舌。
“葉輕馳?”霍青魚禁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還沒等霍青魚反應過來,這個身穿軍裝的“葉輕馳”面無表情,渾身冰冷的朝著霍青魚一出手,霍青魚還沒看清楚他手中拿的,似乎是……麻袋!
登時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被這人套走。
在一片漆黑與顛簸之中,霍青魚只感覺被人往裡面一扔,悶哼了一聲,周圍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唯唯諾諾,但不再像那些械人異樣冰冰冷冷。
“砰”的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霍青魚從麻袋裡鑽出來,適應了周圍的漆黑之後,瞳孔開始聚焦,忽然聽得有人喊了一聲,“是青魚!”
霍青魚聽出來,這是村裡的人。當下一喜,他起身來朝聲音的方向尋去,只見村裡老少全部聚集在角落裡,見到霍青魚的時候,他們臉上皆是又驚又喜。
“大家都沒事,太好了。”霍青魚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本來想出來尋他們的,結果歪打正著。
看了看周圍,這裡是個地牢一樣的地方,凹陷進去的地方,抬頭看是天井,村民們則都被關在這天井裡。
而另一邊角落,霍青魚則發現是不荒山那群土匪,為首的是鼻青臉腫的二當家曹猛。
這些人雖說是土匪,但這次械人襲村他們也是用盡力氣拼死相救,霍青魚感激的看了他們二當家一眼,衝他微微感受致謝。
土匪們脾氣甚大,曹猛更是看不上這清瘦的小子,當即白了他一眼,咧咧著問:“喂,小子,我大當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