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嘟嘟喃喃的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前來一看究竟的霍翎,大夫尊敬的喚了聲“霍當家的”。
“我娘來了,你自己問她吧!”霍青魚如臨大赦,趕緊到門邊去迎接母親。
誅邪司的人昨夜雖說沒有大肆擾村,但村子到底受損,霍翎張羅了一夜,才稍稍安頓下來。這會她讓村民去修建被燒燬的房屋,自己則聽說青魚昨晚把那女子帶回來。
聽說還受傷昏迷了,霍翎到底還是得親自來看一下。
霍翎風韻猶存,簪起的秀髮一絲不苟,眉目間自帶一分威嚴,進門的時候儼然將這白日的熱浪給強壓下了幾分。
她看玄機的時候,帶著打量,玄機看她亦如是。
“這是我娘,村裡當家的。”霍青魚介紹著,然後趕緊拿出昨夜那張畫卷出來,“娘,你看看認不認得畫裡這女子。”
霍翎瞅了一眼,“你找她作甚?”
霍青魚搖搖頭,指了指玄機,“這位玄機姑娘,是不荒山新大當家,她找這女子。”
“玄機!”霍翎不知為何,擰著眉咀嚼著這個名字,似有所觸動。片刻之後,她目光卻返回到那張畫卷上去,“你和這畫中女子,是什麼關係?”
昨晚,從黑衣人的口中聽來,這個女子似乎應該和自己是姐妹。可……機械人也有姐妹嗎?這便讓玄機產生了懷疑。
“一位故人!”玄機猶豫了下,保守回答。
可誰知道,霍翎卻語出驚人,“如我沒記錯的話,龍脈之地曾走出過一位奇女子,喚作宣姬。只不過傳聞她離開不荒山了,也有傳聞她死了,你找她何用?”
霍青魚震驚的看著母親,玄機也拳頭忽然一緊。
可玄機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微微一動之後,話鋒卻反轉,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她是邪嗎?”
“不知,但……”霍翎言語稍帶猶豫,“如果她是邪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她。”她抬眸起來定定的看著玄機,“祭祀臺,不荒山地界的規矩,自龍脈之地走出來的邪,都在那裡誅殺。”
不知為何,玄機總覺得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總在審量自己,是懷疑,或者另有想法?
而從這番對話中,玄機卻敏銳的捕捉到一個地方,“龍脈之地,在哪裡?”她說話的同時,瞟了一眼霍青魚,她曾記得他說過,他們世代留守在這裡守陵的。
守的,就是龍脈嗎?
問到龍脈之事,似乎觸到了霍翎不可觸控之處,原本還算好看的神色,此刻卻肅了起來,“龍脈乃是我們霍家村不可外傳之秘,姑娘多問無益。”
說著,她看向了霍青魚,“霍家村簡陋招待不好姑娘大駕,玄機姑娘身體如若沒有大礙,便請回吧!”
這是在逐客了啊!
玄機看著霍翎說完這些之後轉身離開,眉心一挑,饒有意思的望向了霍青魚,“你娘性子,與我頗像啊!你呢,霍當家親親的兒子,想必不會不知道龍脈之地在哪裡吧?”
“少佔我便宜。”霍青魚冷哼了一句,兀自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喝。
不知為何,霍青魚對上玄機的目光時,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實話跟你說,就連我娘都不知道龍脈在哪裡,這麼多年都是守陵守陵,誰見過陵墓了?”
玄機目色冷了下去,彷彿,並不能信服霍青魚這一番話。
霍青魚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從母親剛才在的時候就一直壓著性子了,此刻怕是怒氣將發。
但霍青魚也不怯,他迎上玄機的目光,自己的心中也有著深深的疑惑。
“母親說,龍脈之地出來的邪,都會在祭祀臺那裡誅殺。”他的話說到一半,心裡有些微涼。回想起自己掉落懸崖的時候,見到這個一身素衣的女子,被釘在祭祀臺的大石頭上的景象。
他便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疑。
玄機的氣焰也頓消了下去,霍青魚在質疑自己。
卻不知道為何,換做旁人質疑,玄機處於保護心態或許會有所戒備,但此刻面對的是霍青魚,玄機反倒是鬆開了拳頭。
她娥眉輕挑,略帶帶著一絲狂傲,“你懷疑我?”
“對!”霍青魚點點,可旋即又搖起了頭,“可葉輕馳和寇占星他們說,你不是,既然誅邪司都說你不是邪了,也沒什麼好懷疑的。只是我就更加看不懂了,你究竟從哪裡來,做什麼,為什麼會被釘在祭祀臺下?”
霍青魚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雙眸中盡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