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片被匕首所斷,滋滋地冒著煙,片刻後,連這抹最後的青煙也消散無蹤了。
霍青魚低下頭,看著自己手心裡殘留的玄機的那塊晶片,她已經被雲僕休眠了,沉於這茫茫水底……
霍青魚在那看著這塊晶片良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日頭快要下山了,不荒山的夜幕降臨,是很冷的。
在感覺到一陣陣冰涼沁了過來的時候,霍青魚抬起頭來,卻的忽然看到一個小孩從山道上跑了下來,似乎在和人捉迷藏,不小心藏到這邊來。
那小孩也沒料到這祭臺底下居然有人,況且邊上還躺著個老頭。
殺人?
小孩當即嚇壞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霍青魚看著眼前這一幕,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觸發了心裡的某一處。在他像這個小孩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也曾在這祭祀臺底下。
那時候,年幼的霍青魚在這裡第一次見到誅邪,誅的,正是他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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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二十年後,白駒過隙,兜兜轉轉命運的河流又回到了原處,玄機又再次被沉眠了,那塊晶片……
霍青魚低著頭,看著自己手頭上的這塊晶片,心有所思。
然後,霍青魚朝著那小孩走近,“小孩,記住,我叫李卿虞,接下來上陽京畿即將要登基的皇帝就是叫這個名。”
那小孩瞠著一雙大眼,似懂非懂地看著霍青魚。
霍青魚將這晶片遞給他,摸了摸他的頭,“記住,這塊是誅邪令,你要好好保管著,將來某一天……”霍青魚說道這裡的時候,竟然微微失神了。
而後,他才回過神來,繼續說:“將來如果有一天,湖底下的那個女人醒過來,你記得告訴她,如果願意,青魚還在上陽京畿等著她。告訴她……不荒山的少年始終沒變。”
即便不再清澈如天上的星,但愛她依舊如自己的命,即便她已不再愛他!
那小孩渾渾噩噩地接過了霍青魚那塊晶片,也不知懂不懂他說的話。霍青魚催促了他一聲,“回去吧,家人該找你了。”
小孩這才如夢初醒,捧著那塊晶片直往上跑。
看著這小孩,霍青魚恍惚見到了當年的自己。
轉身時,卻見自己騎來的那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小道上下來,哼哼著在他身旁等候。
馬鞍上掛著的那把長刀,一下讓霍青魚陷入了沉默當中。他走上兩步,伸出手去輕觸著那把長刀。
刀鋒仍舊冰冷,“雄獅”依然錚錚!
不荒山的一切,紅崖的一切忽讓他感慨萬千,他將那把長刀拿下,一手橫刀,一手從刀杆處往前摸,直至刀鋒間。
“是把好刀,可惜……”
可惜當初冼雄獅託付的人已不是我!
霍青魚沒有再往下說,總有不捨,仍舊轉過身去,將手裡長刀朝著寒潭水面一扔,長刀入水,很快就沉了下去,再沒蹤影。
霍青魚的沒有說謊。
上陽京畿一場大戰持續了數月,李慶之先是率兵攻進皇宮,將皇宮裡的“李瑤之”斬殺,而後登基。
皇長子李卿虞帶兵平亂,短短半年時間,終將李慶之從那皇位上拉下來。
次年春,李卿虞孝期未滿,但念在國不可一日無君。故李卿虞持靈登基,改年號建武。
建武帝登基後,詔令第一道下的便是:解散誅邪司!
天下至此,人械共存!
……
不荒山這風,長年累月地吹啊吹,吹啊吹,風與沙從不見減弱半分。
老人說,不荒山啊,祭祀臺啊!多少年了,總都是這樣了。
那芥地草被風沙鏟了一撥,就又長了一撥,生命頑強,從古至今。這裡的風沙年年月月如是,烈日焦灼之下,仍舊是人煙稀少。
這裡的人世世代代謹遵著不荒山的規矩,守在這片地界內。
又是烈日焦灼的一年,不荒山地界算上今年,已經三年不下雨了,周邊草木枯萎,人餓得都鏟樹皮了,時不時的,還有山上那群山匪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