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瞧牛哥兒是不是很傻?”
武馨安看了看旁邊的小床,牛哥兒不在,想來是裴赫進來抱走了,
“呃……好似真的有點!”
某位寵閨女的爹只稍一遲疑,便毫不客氣的把兒子賣了,虎妞又咯咯的笑,
“爹……牛哥兒……他甚麼都吃……”
有人柔聲應道,
“你別把手絹兒塞給他……也別把茶杯給他……那是爹的佩刀,更不能塞給他……”
“那……可不可以把阿黃的腳丫子給他……”
“不……可以……”
“那阿黃的尾巴呢?阿黃的耳朵呢?阿黃的鼻頭呢?”
“嗷……”
有隻不堪其擾的可憐狗狗終於受不了了,嗷嗷叫喚著跑出了門去,身後是虎妞咯咯的笑聲,還有那啥子不懂,正在長牙甚麼都往嘴裡塞的傻小子,也跟著打哈哈笑了起來,虎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傻牛哥兒,那些你都不能啃,要不然你啃自己的腳丫子吧!”
待到武馨安起身推開內室的門出去時,便見得裴赫正坐在桌邊,一面吃茶,一面看著閨女幫著兒子把他那胖乎乎的腳丫子,塞進了嘴裡,小孩子身子柔軟,牛哥兒毫無困難的一面口水橫流的吃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面衝著虎妞兒直笑,
“娘!”
虎妞見著武馨安出來,便把牛哥兒的另一隻大腳趾頭也塞進了弟弟嘴裡,
“娘,你瞧……弟弟好厲害,他可以吃兩隻腳!”
武馨安翻了翻白眼,過去抱起了兒子,一面輕輕的拍著,一面衝裴赫嗔道,
“你就這麼看著兒子被閨女欺負!”
裴赫笑著摸了摸鼻頭,
“無妨……無妨……小孩子多啃啃自己的腳丫子,這牙才能長得快些!”
武馨安瞪了他一眼,
“少要為了護著你閨女就胡說八道!”
這廂抱了兒子,掏出帕子給他擦著嘴角的口水,
“昨兒……你回北鎮撫司審了上官婷?”
裴赫點頭,伸手把女兒抱過來,給她打散了頭髮,用指做梳一點點的梳理著女兒黑亮的頭髮,虎妞的髮量隨了武馨安,又多又密,又太過淘氣,每日裡也不知要梳多少回頭,
“那……問出甚麼來了麼?”
裴赫哼道,
“進了北鎮撫司的人,甚麼問不出來?”
實則根本用不著他上刑,上官婷便已經甚麼都招了!
你當為何全城搜捕都尋不到嚴世蕃?
原來嚴世蕃還躲在裕王府中!
那夜裡嚴世蕃眼見得自己帶來的人是一個又一個的被錦衣衛給拿下了,心知這是大事不成,必要成為人案板上的魚肉了,立時瞅了個空便悄悄躲了起來!
他心裡明白的很,錦衣衛在外頭必是佈下了天羅地網,自己一出去,就會被捉個正著,便索性往那後院裡鑽,卻是好巧不巧正正進了上官婷那院子。
上官婷那院子裡如今死屍遍地,一個活人都沒有,嚴世蕃挑中了那小世孫的屋子躲在裡頭,錦衣衛的人來此也搜過兩回,卻是生生被他給躲過了,之後王府的人回來,上官婷的人全死光了,陳氏又給她換了一批侍女,不過這間屋子因為是不知所蹤的小世孫所用,下人們也只是匆匆進來收拾了一番,便將屋門緊閉,再沒有人進來了!
嚴世蕃在這處躲了好幾日,白日裡不敢出來,夜裡便從大衣櫃子裡爬出來尋東西吃,那小院裡人少,食材也少,他也不敢偷多了,以免讓人發現,便只是每一樣都少少的吃一些,如此這般幾日下來,竟是讓這大胖子,生生瘦了一圈兒,人都脫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