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前些日子在大街上汙衊我,害得我生意一落千丈,加之她前些日子惹下的麻煩,我才將手上的銀子花用了大半,如今這些維繫咱們家中的開銷,已然有些勉強,又如何能夠孝敬您呢?”
“可我也遵照自己先前所說種種,不論是吃穿嚼用,都未曾少您分毫,難道您非要我把嫁妝拿出來補貼這個家嗎?”
聲聲控訴,白檸茗的眼眶已經紅了,躲在宋玉的身邊,像是個受氣小媳婦兒一樣,甚至是有些可憐的。
自古以來,這嫁妝在女子的手中,便只有女子能夠支配,日後是分發補貼,分給自己的兒女,或是全部都交給孃家,這都是女子自己的處置。
從未曾聽說過哪家的夫人太太將自己的嫁妝拿出來,補貼那個貧窮的家,便是那些泥腿子都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宋家一族,多少是有些功名在身的,自然也丟不起這個人。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對於整個宋家而言,只怕會臉面難看。
宋族長心中一番權衡之後,已然不想再看了。
眼前的成思遷面帶笑容,舉手投足間端著幾分風流恣意,顯然是在看他們宋家的笑話。
“此事便到此為止,宋老婆子,你所做的種種有些過分了,今日起,小宋便與他娘子一同從這宅中搬出去吧,由我做主,你們二位分家。”
一聽到分家二字,宋老婆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也顧不得自己方才還在裝虛弱,掙扎著從宋嬌的懷裡衝出去:
“族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嬌嬌一直都在家裡養著,又不會去做那些個農活兒,家裡的地大半是要給男丁的,你!你這是要我們孤兒寡女的命啊!”
哪怕是提起分家,宋老婆子也不介意與宋玉分開,她唯一所看中的無非就是宋玉到時候能夠帶走的那些土地。
宋家能成為富農,自然就是靠手中的土地。
若是再仔細經營一下,日後他們也能夠做到吃穿不愁。
眼看著宋老婆子如此涼薄絕情的模樣,白檸茗用力抓住了宋玉的手,只想藉此給他些溫暖。
可是宋玉笑了笑,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披衣坐了起來:
“娘,這些東西我不會染指分毫,家中的地都是您的,日後,我們便不要來往了。”
“那你們每月要給我的銀子呢?”
聽著宋玉主動退避的話語,宋老婆子脖子一揚,直接開口。
她如今活著,當然還能幫宋嬌搶一些東西,若是等日後她不行了,這個白眼狼指不定會如何苛刻宋嬌呢!
聽著這話,一旁的宋族長都忍不住蹙眉。
宋玉眼下重病纏身,只怕還要再調養幾日,白檸茗一個柔弱婦人,便是如尋常人那樣上街賣菜,又能賺到幾個錢?
只怕勉強夠他們一家花用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宋老婆子仍然想要他們的錢,難道是真要眼睜睜把自己的兒子給逼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