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著他討厭我,懷疑他處處與我針鋒相對,並不是真的想讓我作為陳國的女君。更懷疑他平時處處牽制我,脅迫我左右的別有用心。
可現在想想,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畢竟這陳國,我不相信百里肆,便沒有人可以值得相信了。
“你這老狐狸,不也沒信過我嗎?“我撅著嘴,坐直了身子。
“否則最開始,你為何不讓我去救父親,還日日與我唱反調,你那麼討厭我就不要支援我做繼承人嘛,放我去周地去尋我的小白,豈不是皆大歡喜?“
“你這般不定性,要我怎麼信你。“他的呼吸漸漸地平穩,似是沉沉地睡去了。
我見狀,輕輕地推了推他。
他沒有絲毫反應。
我長嘆了一口氣,才要離開床榻,卻見他的手緊緊地攥著我的手。
無論我怎樣用了掰扯,他都不放。
我抬起腳,將不遠處坐塌上的軟墊勾了過來,放在屁股下面,坐在床榻旁繼續陪著他。
我想,我算是能明白百里肆的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從他方才說的那些話之中,不難猜到,他將我當做了陳國最後的希望,可他卻十分清楚我與小白的前塵往事。
他一心為陳國社稷,最怕的便是我這樣的女君吧。
為了兒女私情可以放棄整個家國的。
想來百里肆並不知道,在冬獵伊始,我與初一,一同橫跨木欄而出時,就已經決定要留在陳國,繼承父親的身後之事。
那些我說的,去尋小白的那些話,不過是彌留的遺憾在心中永遠不能實現額痛啊。
我伏在床旁,看著他沉沉地睡顏,想到宏叔與我說的,有關百里肆的身世。
其實想想,我到算是與他同病相憐。
只不過他這個人,是比我還要,要強的人,不允許自己出一點錯來。
我這邊正趴在床旁想著事情,芊芊與宏叔還有仲憂便一同走進了帳子。
他們剛剛從野林子裡返回,知道我仍然在百里肆跟前照顧著,便沒有通報,直直走了進來。
許是從營帳的門口進入,往床榻這邊看時,我正靠在百里肆的耳朵旁,所以便會讓人誤解,我在親著百里肆的側臉。
三個人皆為石化的形態,一直到我聞聲回頭,他們臉上那吃驚的表情仍舊未有褪去。
我才要起身解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百里肆緊緊地握著,壓根就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三個人見我與百里肆更是難捨難分,連忙轉身就要出去。
我大聲叫住了他們,想是無論怎樣解釋都解釋不清不楚了,索性將百里肆死死拽住的手放在了背後,盤坐在了軟墊上。
“且說一說,你們今日去野林子裡面,可否發現什麼不妥?“
三個人相互看著對方,而後宏叔上前俯身與我道:“公主猜的不錯,那枯木堵路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而且砍斷枯樹的刀痕與少主身上的刀痕,為相同,所以少主在野林子之中撞見的那人,就是想要公主死的人。 “
“那人可否有受傷?“我問道。
“現場的血跡被清理的很好,近乎都被有人故意而用雪來掩埋了,至於那人有沒有受傷,哪裡受了傷,還是要問少主,才能知曉。“宏叔道。
我點了點頭,心想著看來想要殺死我的,不止有一人。
“可知在你們離開大營之後,又有誰出了營地?“我問道。
“我父親與媯少師二人,他們又去野林子之中射埋捉熊,自此之後,再無他人進入野林子之中。“仲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