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轉身跑下臺階,往宮道處跑去。
此時宮道,趙南子和她的親兵正被鋪天而來的大網困在裡面,而這張大網的下方還墜著些許形狀大而敦實的石塊。
這是百里肆想出的法子,即可使網快速下落,又可使困住的人,沒辦法出來。
宮道上的火光接連點燃,將暗夜照的通亮。我走上前見趙南子身後跟著大概有幾百個旌陽兵。
她也算是個聰明人,怕入宮稍有不測,還盼著能後繼有人可殺進宮來救她。可她倒也不想一想,她的對手可是大名鼎鼎的信北君。
門外的那些旌陽兵,預計早被百里肆那張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放下武器,等著回家呢。
就算不肯放下武器,依舊要忠心於他們的公主,昶伯亦會將他們這些人圍起來,不服者,莫怕是要屍骨留陳,再也不得歸鄉罷了。
我在崇明的陪同下,緩緩地走上前。
看到網中被困的趙南子,衣冠散亂,滿身塵灰,絲毫沒有君夫人的風姿綽約。她握著面前的網繩,目光如炬地道:“你是媯翼。”
我翹著嘴角笑著,十分自然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就是大陳的嫡公主,福祥公主媯翼。”
“嫡公主?”她笑的面目猙獰:“不過是個卑賤的塗山女,還妄想做陳國的嫡公主,不覺得可笑嗎?”
“你莫要再無端生事,冤枉我孃親,若我是塗山族的人,我孃親早就死了,哪裡還會活到現在,你難不成不知,塗山與人通婚孕子的話,其母活不過七年嗎?”我相信趙南子一定是確信我孃親就是塗山嬌與大禹的後人,所以她才什麼都知道。
“誰知道你們用了什麼齷齪的法子,讓那個賤人到現在還活著,她早該死,早該死了。”她拔出腰間的匕首,奮力地砍著面前的網繩。
“若談起齷齪,沒有誰比你更合適,早先,是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孃的君夫人之位,現在,卻還在害她,你不光害她,還要害我的父親,你與息國,蔡國一道惹怒了楚國,結果呢,自己的女兒被抓去做了楚國的禁臠也就罷了,這都是你自食惡果,可你為何偏偏要拉著陳國一同,你要清楚,這是我媯氏的陳國,不是你趙氏的。”我說完後,抬眼示意崇明派人將網中之人的兵器奪下。
崇明領命後,吩咐在宮道兩旁埋伏的禁軍一湧而出,以刀刃利器逼迫網中困住的旌陽兵交出隨身的所有利器。
為了活命,他們只能乖乖地聽話,交出了身上所有的利刃。
可趙南子就不同了,她的身份本就是陳國的君夫人,所以她一點都不害怕有哪個禁軍敢來傷她性命。
她依舊舉著匕首四處揮舞,使得禁軍不敢上前。
我又拔出身上的青銅短劍,才要抬腳走過去,卻被崇明扯住了手臂。
“如今衛姬夫人並未被國君褫去君夫人的封號,算是你的嫡母,公主這樣做,可否是反了禮數。”
“我本就是鄉野間長大的,哪裡知禮數?”我翹著痞痞地笑道。
“你剛才是沒見到,那些個被我嚇的起不來身的五個老傢伙,就是被我這樣的蠻橫無理輕易地擊垮了,禮數從來都是制約好人,而方便惡人的,我啊,本來也不是好人。”我掙脫開崇明的拉扯,拿著青銅短劍,朝趙南子走了過去。
她見我走近了,更加猖狂地揮舞著匕首。
我見她也不過是狐假虎威,武功還不如我這個半吊子,索性用小白教給我的山鬼劍法第二式,才出了一招,就將趙南子的手背給劃了一道口子。
她吃痛丟掉了匕首,倒在地上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背,面色驚恐地看著我道:“你膽敢這樣對我,我是你父親的正妻。”
“那又怎樣,你又不是我親孃。”我將她掉在地上的匕首踢到了一旁,然後收起了短劍。
“果然是個不知禮數的鄉野女娃,我問你,你有何理由困我?”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怒目圓睜。
“與外敵惑亂陳國內政,與內臣軟禁毒害國君,這個兩個理由,就夠你死了。”我歪著頭,用鼻孔鄙視著她。
“呵呵。”她慘淡一笑“你有何證據嗎,試問有哪位內臣交代,是我軟禁了國君,還是有哪些人交代了,是我用毒藥毒殺了國君?”
“那些不過都是你們猜測,敢問你們可有親眼看到了?”
我抿著嘴,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她所說的證據,我確實一個都沒有。
知道趙南子給父親下毒,軟禁父親的淨慧師父和小雀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