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著帷帳,看著原本官道上清閒無事,正站在城牆下休息的衛兵,見到我們的馬車徐徐走近,忽地都站起了身,迎面走了過來。
我莫名地感到害怕,心如鼓震,險是要破喉而出。
此時的信北君忽然將我拉至身邊,一隻手扯開了我的上衣,一隻手鉗制著我的肩膀,我吃驚地抵禦著他的拉扯,抬起手死死地拽著他胸前的衣襟。
“公主不是說,無論用什麼樣的法子,只要能將鳳姬夫人帶入城內,公主都能受嗎,怎地現在偏偏受不了了。”他在我耳邊輕聲地道。
我離著他很近,甚至可以聞得到他身上安息香的清幽。
我放開了手,不再掙扎。
他隨即將我的上衣與兜衣扯開,並且四散在馬車內,他寬大的衣袂遮住我裸露的後背,將我的身子埋入他的懷裡。
他冰涼的手觸碰到了我後背還未有祛除的疤痕上,我感受到他手上似是有些顫抖,因而向前貼近了他的胸膛,使他的手遠離了我背後的疤痕。
可他卻如影隨形,甚至整個手掌開始撫摸著我後背的那道疤痕。
“這道痂如此堅硬,想必公主在受傷之時,一定很疼吧。”他說道。
我揚起頭想要看他此時的表情,卻發現如今被他赤身困在懷裡,仰起頭卻只能見到他那光潔的下巴。
“疼的快要死掉了,不過想著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便強忍著不讓自己死。”我淡淡地說道。
“何為未完成的事情?”他又問。
“替母救父。”
幔帳外面傳來了兵衛接連的詢問聲,信北君穩坐不動,更而厲聲地斥責著攔路的兵衛。
在陳國,上卿百里家乃處尊居顯之位,就算是衛姬趙南子也要禮敬三分,更何況是守城的這些嘍囉。
我想著方才他讓趕車老丈掛在馬車外面的那個木牌子,應當就是百里上卿府的車馬牌吧,所以那些兵衛最先開始詢問老丈時的口氣也十分有禮,完全不像另一邊行走普通車馬的盤查士兵那樣,凶神惡煞。
“吾等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盤查過往車馬,勿使叛國者進入聖安,亂我大陳,還請信北君莫要為難吾等。”
“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上卿府的馬車上,有叛國者了?”信北君側過身,將我的整條左肩露了出來,他低下頭看著我,眨著明媚的眸子莞爾一笑。
我用右臂擋著胸前,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不看他。我依舊不知他這樣做的目的,卻萌生了被他欺騙的感覺。
“有沒有叛國者,掀開帳幔便知了,不是嗎?”
馬車的帳幔被拉開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信北君的懷裡縮著,而他卻彷彿故意讓那些盤查計程車兵看到我一樣,他抬起手臂,掀開了遮在我身上的一袖衣袂,將我左側裸露的後背袒露出來。
我嚇得更加貼近他的胸膛,左手不住地環著他的肩膀。
幔帳外面計程車兵似是被這車內的春光旖旎給震驚了,片刻的鴉雀無聲後,卻聽到了信北君的怒吼。
“都看夠了嗎?看夠了就速速放我入城去。”
隨著一眾的賠罪聲,老丈駕著車馬絕塵而去。
我竟不知,入城還能這般簡單。我才要動動身,準備撿回他方才扔的四處都是衣衫,卻被他收緊的手臂給攔在了懷中。
“莫要輕舉妄動,雖然我們入了城,但卻更為危險了,這聖安現在是衛姬趙南子所控制的地方,你的一舉一動更可能在她的監視之下。”
信北君閉著眼睛,想必他見我方才難堪地模樣,因此倒是規矩了許多。
我雙臂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他。
我想他並沒有騙我,只不過這個方法確實讓我有些尷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