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番天印已認下了阿史那骨劍這主人,餘浪順勢把磨石刀也送給了他,並把御動磨石刀七十二般變化的口訣一柄傳給了他。以餘浪今時之修為,磨石刀對他的助力已不是那麼大了,有手植這把木劍已足夠。
儘管之前餘浪對阿史那骨劍的期許已經很高了,傳藝過程中還是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孩子的天份和毅力。骨劍對修行原理的掌握只花了不到的半天時間便吃透了,在餘浪的幫助下貫通氣海後修為更是一日千里,三天時間便到了遊海境,加上磨石刀武魂池的增幅,與尋常破虛初境的修行者也能一較高下。
餘浪想起了李嶼新收的徒弟林水生,不知不覺中存了將來讓骨劍打敗林水生為自己長長臉的想法,因此傳功之時更加盡心盡力,不僅僅是想讓骨劍有自保能力,而是奔著將他培養成頂尖高手的目標去的。
骨劍有一點和餘浪當年頗為相似,他很愛瞎琢磨,常常出會提出一些讓餘浪也感到新奇的想法,當然這些想法大多沒什麼用,也就餘浪這種師尊才會對他勇於思考的行為作出肯定。
秦夕顏在一旁守著阿史那骨劍修行的樣子總讓餘浪想起青青,想起自己十三四歲時奮力修行的樣子,當時滿心想得只是如何變強,很多時候忽略了青青的感受,這一點做得不如骨劍好。
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便看骨劍消化得怎麼樣了。畢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餘浪掐了掐日子也該動身回長安了,此際回長安應當恰好能與高仙芝大軍匯合,假裝沒有開過小差。
阿史那骨劍鄭重向餘浪道別後,嚴肅地說道:“你雖是唐人,骨劍卻極為敬重你,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餘浪有些訝異這孩子身上鋒銳的氣勢。
“終有一日,我阿史那骨劍會率領草原狼騎踏入長安城,一雪亡國之恨。”骨劍字字鏗鏘,隨後將手中彎刀遞向餘浪,“師父若是不願見到那一天,便先殺了我吧,免得將來後悔傷心。”
餘浪大笑:“我雖是唐人,目光卻沒有那般狹隘,站在你的立場上,有此熱血意氣值得褒獎,至於能不能守住長安城,那是為師的事情,你到時候不必手軟。”
餘浪向來不喜歡用陣營來劃分敵友,如果徒弟將來成長為值得敬重的對手,未嘗不是一件快事:“不過你需記好,兩國交戰本沒什麼對錯,各憑本事便好,但是你若行不義之舉濫殺無辜,你便不配做我徒弟,我也必會親手取你頭顱!”
骨劍抱拳:“師父這幾天的教誨阿史那骨劍終身不敢忘懷,不僅僅是修行之法,師父傳授的那些做人的道理才是最珍貴的。”
餘浪笑了笑,向他們揮了揮手,殘影未散,人已飛出很遠了。
放開手腳,大展修為,餘浪此際的飛行速度極為駭人,驚得無數南歸雁陣潰散。
趕上了西征軍的凱旋隊伍,餘浪換上鎧甲,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覺得大漠之中的經歷恍若一夢。
諸胡七十二國的請降使臣雖西征軍一同進入長安。
玄宗在含元殿前舉辦了盛大的朝會,由楊玉環親自領銜的三千舞女為諸胡七十二國的使臣和文武百官送上了一場極為震撼的饕餮盛宴。
大朝會散了,一眾使臣們被禮官們領回去休息,高仙芝、餘浪等人則去往宣政殿面聖。
剛踏入宣政殿,餘浪便見到了一位老朋友,那人已是一身紫袍,佩金魚袋,赫然是正三品的高官。
李大虎微笑:“侯爺,許久不見了。”
餘浪心神劇震,自己離開長安不過兩年多,到底用什麼的手段才能爬到這樣的位置?
李林甫忙湊了過來對餘浪說道:“這位是新上任的中書令李大人。”
中書令便是左相,也就是副相。
李林甫是右相,官職乃是侍中。
也就是說,李大虎如今已是文官二把手,大唐宰相之一。
李大虎不過比餘浪大了兩三歲,二十出頭的宰相,簡直堪稱荒誕。
餘浪很快鎮定下來,如今他的品級比李大虎低,在這宣政殿中不敢失了禮數,只得咬著牙行了個禮。
李大虎湊到餘浪耳邊說道:“皇甫惟明已被我與李林甫聯手除掉了。”
餘浪捏緊了拳頭。
李大虎卻嫌餘浪還不夠生氣,繼續說道:“李晴如今是我妻子,我也是李林甫大人的乘龍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