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治所在龜茲,龜茲是茫茫大漠中一片面積極大的綠洲。為了迎接從長安跋涉數千裡趕來的西征軍,高仙芝親自安排了接風宴,為四萬西征軍洗塵。
巨大的篝火陣燒透了大漠的黑夜,高仙芝率領一眾安西將領一一向西征軍將領們敬酒。
高仙芝雖年逾不惑,卻是英武俊朗,身披玄鐵重甲黑色披風,頗有一軍統帥的威風,據說此人年輕時便因這副漂亮的面孔在長安城頗惹下了幾筆風流債。
相比較之下,西征軍的統帥王天運氣勢則弱了許多,容貌或許擔得上面如冠玉四個字,膽子卻小到了極點,高仙芝將軍豪邁大笑三聲,他手裡的酒盞就嚇得跌落在地,酒水灑滿了衣服。
安西將領們更加不把西征軍將領看在眼裡,料定這不過是一群從小錦衣玉食的膏粱子弟,仗著祖輩餘蔭來蹭軍功。若是在長安城中還會給這些世家子弟幾分面子,可在茫茫大漠中,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悍將可不會給這群年輕人好臉色看。
畢竟三日後便要並軍,讓屬下們壓一壓對方將領的氣勢也好,高仙芝存了這份心思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幾位安西軍的將領喝高了,嚷嚷著要西征軍的副將給大家跳支舞。大唐男風頗盛,餘浪模樣又極為俊秀,眾人氣不過他小小年紀寸功為立卻身居要職,難免想要折辱他一番。
餘浪知道自家兄弟們都憋著一團火,也想趁此機會殺一殺安西軍的威風,當即朗聲說道:“咱們身處安西軍大營,自然不能跳那扭扭捏捏的胡旋舞,來一段劍舞如何?”
“好啊!”
“哪位將軍敢與我對舞?”餘浪刻意以內息為輔,這一聲邀約浩浩蕩蕩傳遍整個龜茲城,可謂氣勢雄渾,迫得一眾安西將領氣息一窒。
西征軍將士們齊齊喝了一聲“好”。
高仙芝手下心腹愛將席元慶入伍前出身劍道世家,可說是安西軍中用劍第一好手,當仁不讓站了出來:“末將席元慶,願與餘將軍同舞。”
說是劍舞,其實便是較技。
儘管餘浪刻意不用修為欺負人,只是單純憑藉自身對敵的經驗與招數的精妙與席元慶過招,勝負還是在三招兩式間便分了出來,差距太大了。
西征軍一眾將士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自家將軍無相初境的實力他們早已見識過,不過為了找回方才所受的折辱,此刻歡呼聲響徹龜茲城,算是對安西軍之前輕慢舉措的回擊。高仙芝本想借此機會打壓西征軍的氣勢,不料這一番施為,反倒讓西征軍更擰成了一股繩,將餘浪視為主心骨。
餘浪自晉入無相境以來的歷次出手都勝得極為輕巧,甚至連自己也有些狐疑,對手為何如此弱小。
看來我如今確實是很強了啊,餘浪內心苦笑,無相境的修行者本就堪稱一代宗師了,自己卻總是自降身份與一些低階龍套比試,自然都是完勝。
安西軍一方的將領對方才的比鬥看得一頭霧水,看那餘浪也沒認真出幾招,自己這一方劍技最高的席元慶竟已落敗得如此狼狽。
高仙芝輕咳了一聲:“原來餘將軍年紀雖輕卻已是無相境的高手,這份資質當世罕有,不愧為少年英才。”
高仙芝本人的修為困於悟玄上境瓶頸已是多年,見餘浪年紀輕輕已有這般成就,心頭也是五味陳雜。但此人氣度恢弘,並不為此氣惱,舉起酒盞遙遙敬了餘浪一杯,以表示對方才冒犯的歉意。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這不起眼的青年竟是無相境的大修行者,難怪實力如此強橫,先前的不服氣也不復存在了。軍隊之中向來以強者為尊,餘浪無相境的修為堪稱整個安西第一人了,得一個定遠將軍的武職也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