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只有悟玄初境的修為,一直瞧不出餘浪深淺,因此打從一開始便抱著和解的希望與他談,卻也沒有想到餘浪以十八歲的年紀竟然晉入了無相境。
“不可能!破壁人的修行進境絕不可能這麼快!”楊釗自身便是破壁人,自從得了北冥之力以後依靠著吸人道印增進自身修為,便疏於修行。在他的認知裡,修行是最低端的攫取資源方式,許多事情只要稍稍動腦便不必動武,事事取巧固然省力,卻也漸漸迷失了修行的初心,修為停滯於悟玄初境停滯不前,反倒為北冥之力所困。
餘浪無意再與他廢話,磨石刀遞進一寸,當即便要取了此人性命。
“你不能殺他!”一襲白衣飄然落定,腰間仍是當年輕泓,手裡仍有半壺好酒,李白卻似乎不再是當年李白。
楊釗面色狂喜,就像溺水者拼命抓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太白兄救我!此子趁夜逞兇,意圖……”
李白回身看了楊釗一眼,輕泓劍一出即回,楊釗命喪當場。楊釗至死都是滿臉驚愕,今夜之前,他甚至並未將餘浪看作同級別的對手,三百多破壁人中比餘浪更加棘手的對手多了去了,卻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十幾年,大風大浪過去無數,卻在這陰溝裡翻了船。
李白微笑道:“這個人得死在我的手上,楊玉環才不會為難你。”
說完他又仰脖子喝了一口酒,扔下一塊金牌:“這一塊是玄宗賜我的免死金牌,我今夜即便逞兇殺人,大不了也不過是被逐出翰林院。若是由你出手殺人,只怕楊玉環會借題發揮。”
餘浪眼中盡是感動:“多謝太白叔。”
李白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欠你父子良多,皇宮內院我也呆膩味了,殺此人便算是一個順水人情罷。”
李白趁夜帶著楊釗的屍體前往萬年縣投案自首,便說自己喝了大醉遭此人侮辱,拔劍取了他性命。此事原也圓得過去,李白前日在宮中得力士脫靴,貴妃研磨,貴妃兄長看不過眼刻意尋釁滋事也在情理之中。
玄宗雖然不看好李白的政治抱負不願重用他,卻也極為憐惜詩仙才華,對李白,也不過只是下了一道賜金放還的聖旨,並未再做深究。楊釗此際在玄宗心中不過還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遠不值得玄宗為這麼一個小人物背上扼殺詩仙的罵名。
楊玉環卻為此大病了一場,玄宗以為她是因為失去兄長而痛心,差人悉心照顧,卻不知道其實是紅抽體內一雙魂魄惡戰的結果。楊玉環雖然佔據了主導權,卻也時時受到紅綢魂魄的反制。
李白在餘府中駐留了兩天方自離去,經由余浪說起杜子美其次造訪翰林院未得見自己一面,李白感到頗為遺憾,當即表示此番先去東都洛陽與杜子美把臂同遊一番。
待到李白離開了,餘浪才取出前夜悄悄從楊釗身上取出的霄雲古錢。
兩枚古錢似乎自帶互相牽引的磁力,自發彼此靠近,最後融成了一塊。餘浪氣海中的九層北冥塔頓時亮到了第四層,體內的北冥之力更加充沛。不過由於楊釗的修為本就遠低於餘浪,餘浪自身的修為境界並未因此而得到大幅提升。
除了霄雲古錢,餘浪另得了一樣東西,是一面古韻悠然的銅鏡,這大概便是他之前推測的,屬於破壁人的另一件信物,他摸索了半天沒有找出催動銅鏡的辦法,只好暫時擱置下了這件事。
徹底解決了楊釗這個大麻煩,餘浪心頭一塊大石落地,只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不安一直揮散不去,李白為何出現得那麼巧,殺人又殺得那麼急?他會不會是為了掩蓋什麼?甚至李白自己會不會也是一名破壁人?如果李白也是破壁人,那麼當年刻意對餘家傲見死不救或許就能說得通了,破壁人之間可是不死不休的爭鬥關係。
這個真相餘浪暫時不願去探尋,即使李白真的是破壁人,對餘浪也並未存加害之心,否則今晚他不必如此。有些事情,苦思無益,不如靜靜等待答案自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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