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拼命灌酒,手足無措間打翻了酒罈,再無往昔的瀟灑意態,恐怕已經被李嶼煽起了心魔。
李嶼笑道:“當然了,據我李家密探所報,李太白還有一手醉劍,只要喝到大醉,依舊能擁有全盛時期一二分的實力,所以身上常會攜帶一隻酒葫蘆。”
“可惜的是,今天這裡的酒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喝再多也不會醉,只是一些調製過的糖水罷了,恐怕你是沒機會用出醉劍了。你不過是個整日用酒來麻醉自己、不敢面對過去的懦夫!”
一切都在李嶼的計算之內,他今天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徹底摧毀李太白的道心絕一後患,二是逼死張九齡報一大仇,現在看起來,已經完成了一小半。
“堂堂劍仙,難道連拔劍都不會了嗎?”李嶼抽出腰間軟劍,咄咄逼人。
李白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
餘朝然對李白的態度陷入了矛盾,之前他不只是拿李白當作故少主餘家傲的師弟來看待,也有幾分忘年交的意思。可是在他內心深處,他是無條件忠於徐家的,如果此人真得害了餘家傲的性命,他也必定與之不死不休,此刻當然不會對李白施以援手。
李嶼一連數腳踹在李白的胸口處,就像是在踢街邊的野狗。
雷萬春勃然大怒,腰眼一沉,揮拳往李嶼的臉上打。李嶼抬肘格擋,屈腿踢在雷萬春身上。
這一腳李嶼用上了十分力,哪怕是一塊石頭也要被震碎,雷萬春居然在摔倒後旋即縱身躍起,再次撲了過來。
“有意思,你這渾人分明不通修行,看來是先天的金剛龍虎相。雷萬春,你若願意歸順我李府,我保舉你當個正五品定遠將軍如何?”
雷萬春啐了一口,又是一拳揮出,對於他這樣的義士來說榮華富貴堪稱侮辱。
餘浪看雷萬春的拳法雖然樸拙,卻極為簡潔凌厲,每次都逼得李嶼全力回防,無暇再毆打李白,顯然是在無數的街頭實戰中總結出來的。
李嶼的身法雖然飄逸好看,來去如風,卻被雷萬春大巧若拙的拳法死死控住。李嶼勝在內勁強,修為達到百鍊上境,可雷萬春皮糙肉厚,堪稱內勁絕緣體,二人一時倒也難分伯仲。
李嶼忽然住了手,硬挺著捱了雷萬春兩拳,吐出一大口鮮血,衝著雷萬春大吼道:“打啊,打死我你們全得陪葬!”
雷萬春雖然衝動卻不魯莽,礙於李嶼的身份,不得不撤招:“你這狗官,今夜過後小心著點,雷某時時惦記著你項上頭顱。”這李嶼好生令人氣悶,處處受他掣肘,雷萬春心底裡憋著一大團火卻無從發洩。
李嶼哪裡會怕雷萬春的威脅:“相府裡高手如雲,本公子何須忌憚你這莽夫?”
餘浪深知事情到了這副局面,只能由自己來破局,他對李嶼說道:“你誣陷三叔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比起你所謂的密探,我當然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李太白是敢作敢當瀟灑不羈的詩仙,當年縱然確實發生了些什麼,也沒你所說那般簡單。況且,與三叔攜手撼崑崙是我爹自己的選擇,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若真是看走了眼,也是他自己識人不善,與人無尤。”
聽了餘浪的話,李白的情緒漸漸平復,只是似乎又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竟靠著牆邊沉沉睡去了,只是他內心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天人大戰,旁人是無從得知了。
李嶼吐乾淨嘴裡的血:“嘿嘿,可算是把你給引出來了。”
餘浪毫不示弱,仰頭望著李嶼的眼睛:“咱倆的對決,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