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凌亂了好幾天。
幸而她那個“老公”也沒露面,讓她才能在空白中捋一捋思緒。
可是,比老公兒子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在她車禍住院這幾天裡,除了祁斐然給她安排的護工和保姆照顧之外,沒有一個人來看她。
她的朋友呢?
她的家人呢?
哥哥妹妹和父母呢?
她的男友呢?
也不怪裴音不能接受,五年前,她是裴家的掌中寶,萬千寵愛於一身,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到哪裡都是閃光點。
她嘗試著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到昔日的朋友家人的聯絡方式,可是無果。
她的手機通訊錄裡,除了“老公”祁斐然之外,只有兩個人,微信朋友圈裡,也是一隻手能數的過來寥寥幾人。
偏偏看著這些陌生的備註暱稱,她完全一臉懵逼,這些某某某都是誰?
這五年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現在跟這個世界唯一的交集就是祁斐然。
然而這個唯一的交集,竟然一連半個月都沒露過面。
她託保姆和陸科說了三次,祁斐然才終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說來見她。
裴音聽著保姆傳來的話,不由得癟了癟嘴。
真是尊大佛。
還是金身的。
“張姐,你是一直跟著祁斐然的麼?”
張姐:“是的太太。”
“那我……之前跟祁斐然感情怎麼樣?”
“這……”張姐有點吞吐猶豫,“差不多吧。”
“差多少?”
“那個……先生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太太您……太開放了,先生喜歡內斂矜持的。”
“太開放?”
裴音喃喃著,開放……不對?這尊金佛還是個老古板?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開放”,就是個實打實的貶義詞。
裴音晚上吃過飯,做了一會兒復建,累的氣喘吁吁的,剛坐到床邊,忽然門從外面被推開了,緊接著一個身影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音姐,你還好麼?”
裴音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向來人。
這少年長得實在是漂亮,面板白的幾乎透明,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望向她,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兩圈就滾落了下來,握著她的手,“你怎麼就出車禍了呢?是不是祁斐然派人乾的?”
少年一邊說一邊哭,還哭的慘兮兮的,令人聽了不由得唏噓。
裴音又是個顏控,最是看不得長得漂亮的男孩子哭,拍了拍他的背,“我這不是沒事嘛,別哭了,啊。”
少年抬起頭來,眼神中略顯驚訝。
裴音竟然安慰他?
他握著裴音的手,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祁斐然真是可恨!他還封鎖你車禍的訊息,我們打聽了好長時間,才剛得知你住院了,姐姐你可千萬別怪我們……”
裴音聽著少年口中的“我們”,這才反應過來,病房裡還站著一個人。
靠著門站著另外一個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服,抱著手臂,目光冷然的看著她,面無表情。